公栋戬为武威郡王,以会兵讨夏故也。时夏人欲与栋戬通好,许割赂斫龙以西地,云:“如归我,即官爵一随所欲。”栋戬拒绝之,训整兵甲,以俟入讨,且遣使来告。帝召见其使,令归语栋戬,尽心守圉。每称其上书情辞忠挚,,虽中国士大夫存心公家者不过如此。帝知邈川事力固不足与夏人抗,但欲解散其谋,使不与结和而已。
  壬申,辽以耶律颇德为南府宰相兼知北院枢密使事,以耶律延格为特里衮,以萧托卜嘉兼知契丹行宫都部署事。
  三月,乙酉,提举江南西路常平等事刘谊上书言:“陛下所立新法,本以为民。为民有倍称之息,故与之贷钱;为民有破产之患,故与之免役;为民无联属之任,故教伍保;为民有积贷之不售,故设市易。皆良法也。行之数年,天下讼之,法弊而民病,其于役法尤甚。”又言:“蹇周辅元立盐法以救淡食之民,今民间积盐不售,以致怨嗟;卖既不行,月钱逋负,追呼刑责,将满江西。其势若此,则安居之民转为盗贼,其将奈何?”帝以谊职在奉行法度,既有所见,自合公心陈露,辄敢张皇上书,特勒停。
  己亥,以日当食,避殿,减膳;赦天下,降死罪一等,流以下原之。
  诏杭州岁修吴越王坟庙。
  壬寅,鄜延路副总管曲珍败夏人于金汤。
  乙巳,御集英殿,赐进士、明经诸科黄裳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一千四百二十八人。裳。南剑州人也。
  庚戌,黄龙府女真部长附于辽,予官,赐印绶。
  是月,辽行秬黍所定升斗。
  夏,四月,壬子朔,云阴,日食不见。
  甲寅,御殿,复膳。
  己未,知延州沈括奏遣曲珍将兵于绥德城,应援讨葭芦寨左右见聚羌落;从之。
  壬戌,崇文院校书杨完编类《元丰以来详定郊庙礼文》,成三十卷以进。
  辽以耶律世迁为上京留守。
  乙丑,以直龙图阁徐禧知制诰兼御史中丞。
  癸酉,官制成,以王珪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蔡确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初议官制,盖仿《唐六典》,事无大小,并中书取旨,门下审覆,尚书受而行之;三省分班奏事,各行其职,而政柄并归中书。确说珪曰:“公久在相位,必拜中书令。”珪信不疑。一日,确因奏事罢,留身密言:“三省长官位高,恐不须置令,但以左右仆射兼两省侍郎足矣。”帝从之。故确名为次相,实专政柄,珪拱手而已,凡除吏皆不与闻。
  帝虽以次序相珪、确,然不加礼重,屡因微失罚金,每罚辄门谢。宰相罚金门谢,前此未有,人皆耻之。
  甲戌,以知定州章惇为门下侍郎,参知政事张璪为中书侍郎,翰林学士蒲宗孟为尚书左丞,翰林学士王安礼为尚书右丞。
  录唐段秀实后,复其家。
  蔡确既为右仆射,且兼中书侍郎,欲以自大,乃议尚书省关移中书,当加上字以重之。王安礼争曰:“三省皆政事所自出,礼宜均一;确乃欲因人而为轻重,是法由人变也,非所以敬国家。”已而正色问帝曰:“陛下用确为宰相,岂以才术卓异有绝人者?抑亦叙迁適在此位邪?”帝曰:“适在此位耳。”安礼顾谓确曰:“陛下谓適在此位,安得自大!”富弼在西京,上言蔡确小人,不宜大用,弗听。
  时李宪乞再举伐夏,帝以访辅臣,王珪对曰:“向所患者用不足,朝廷今捐钱钞五百分缗,以供军食有馀矣。”王安礼曰:“钞不可啖,必变而为钱,钱又变为刍粟。今距出征之期才两月,安能集事?”帝曰:“李宪以为已有备,彼宦者能如是,卿等独无意乎?唐平淮蔡,唯裴度谋议与主同,今乃不出公卿而出于阉寺,朕甚耻之。”安礼曰:“淮西,三州耳,有裴度之谋,李光颜、李愬之将,然犹引天下之兵力,历岁而后定。今夏氏之强非淮蔡比,宪才非度匹,诸将非有光颜、愬辈,臣惧无以副圣意也。”
  丁丑,吕公著罢。始议五路举兵伐夏,公著谏,不听;寻上表求罢,仍谒告不出。帝封还其奏,赐手诏曰:“在廷之臣,可为腹心之寄,无逾卿者,安得自暇自逸!”公著乃复起视事。及西师无功,将图再举,公著又固谏,帝不悦。会章惇自定州召为门下侍郎,公著因乞代惇守边;章再上,乃命以资政殿学士知定州。
  五月,辛巳朔,行官制。诏尚书省左、右仆射、丞合治省事。
  辛卯,手诏:“自颁行官制以来,内外大小诸司,凡有申禀公事,日告留滞,比之旧日中书,稽延数倍,众皆有不办事之忧。可速根研裁议,早令快便,大率止如旧中书发遣可也。”帝又以命令稽缓语辅臣,颇悔改官制。蔡确等虑帝意欲罢之,乃力陈新官制置禄,比旧月省俸钱三万馀贯,帝意乃止。
  己丑,三省言:“九寺、三监分隶六曹欲申明行下。”帝曰:“不可。一寺、一监,职事或分属诸曹,岂可专有所隶!宜曰九寺、三监于六曹随事统属,著为令。”
  诏尚书六曹分隶六察。
  癸巳,作尚书省。
  丰州卒张世矩等作乱,伏诛。诏家属应缘坐者,押赴丰州处斩;其党王安以母老,诏特原之。
  戊戌,诏两省官举可任御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