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敦谕,且戒安道曰:“公著劲直,宜徐徐开晓,语勿太迫也。”又数令其兄公弼劝之。公著起就职,才数月,数上章请出,故有是命。
  九月,壬子朔,日有食之。
  癸丑,以知制诰、史馆修撰蔡抗为龙图阁直学士、知定州。帝谓抗曰:“第行,且召卿矣。”郡兵番戍,室家留营多不谨,夫归辄首原;抗下令,悉按以法,戍兵感之。
  乙卯,命知制诰宋敏求题濮安懿王及三夫人庙主于园。
  丙辰,幸天章、宝文阁,命两府观翰林学士王珪所书仁宗御书诗石刻。
  初,仁宗立帝为皇子,珪请对而后草诏,后有间珪者。是日,御蕊珠殿召珪,设紫花墩赐坐,劳问久之,召中书授珪兼端明殿学士,且谕曰:“执政员阙,即命卿矣。”翼日,又赐盘龙金盆一,珪惶恐以谢。帝谓曰:“朕知卿忠纯有守,曩者有谗语,朕今释然无疑矣。”珪顿首曰:“非陛下保全,臣何以至此!”
  癸亥,诏:“自今待制已上,自迁官后六岁无过,则复迁之,有过亦展年,至谏议大夫止。京朝官四岁磨勘,至前行郎中止。少卿监仍以七十员为定员,有阙即检勘前行郎中迁及四岁以上,校日月之久者次补之。少卿监以上,迁官听旨。如别有劳绩,或因要重任使,特旨推恩者,即不在此例。”
  乙丑,以太常博士、监察御史里行马默守本官、通判怀州。初,默弹奏济州防御使李珣犯销金,并匠人送开封府,官吏不能正其罪。又言宗惠女使当如法录问;且请自今外人罪连宗室,大辟皆录问然后断;又言国子监直讲刘分攵轻薄无行,多结交富资举人,不可为开封试官;又言赵及所坏仓米十八万石,当治米所以湿恶;并劾提点仓场李希逸以不觉察,而及等实由希逸举发。默除御史时,分攵有戏言,默用此怒,故妄弹奏分攵。默又屡言濮王不宜称亲,帝以为疏缪,故黜之。御史留庠奏乞留默,弗听。
  皇城司尝捕销金衣送开封府,推官窦卞上殿请其狱。会有以内庭为言者,帝疑之,卞曰:“真宗禁销金自掖庭始;今不正以法,无以示天下,且非祖宗立法意。”诏如卞请。
  庚辰,知谏院傅卞言:“风闻贵戚奏荐恩泽,未经减定,或托以亲戚,滥及高资商贩之徒。”诏:“自今妃嫔、公主以下,非有服亲若有服亲之夫,无得奏荐。”
  是月,夏国主谅祚举兵寇大顺城,入寇柔远寨。烧屈乞等三村,栅段木岭。
  初,环庆经略安抚使蔡挺,知谅祚将入寇,即遣诸将分屯要害。以大顺城坚,虽被攻不可破,不益兵;柔远城恶,命副使总管张玉将重兵守之。敕近边熟户入保清野,戒诸寨无得逆战。谅祚将步骑数万攻围大顺三日,蕃官赵明与官兵合击之。谅祚银甲氈帽以督战,挺先选强弩八列于壕外,注矢下射,重甲洞贯,谅祚中流失,遁去。复寇柔远,张玉募胆勇三千人,夜出扰贼营,贼遂惊溃。遣中使赐挺手诏慰劳。谅祚退屯金汤,声言益发步骑,且出嫚辞,须已得岁赐,复攻围大顺城。鄜延经略安抚使陆诜言:“朝廷积习姑息,故贼敢狂悖;不稍加诘责,则国威不立。”即止其岁赐银、帛,牒宥州问故。帝喜曰:“固知此人可倚也。”诏诜得宥州报具闻。而谅祚果大沮,盘桓塞下,取粮而反,卒不敢入寇。又岁俭贫,愿得赐物,乃报言:“边吏擅兴兵,行且诛之矣。”
  冬,十月,壬午朔,以仙游县君任氏坟域为园,从礼院所奏也。
  癸未,遣西京左藏库副使何次公赍诏赐夏国主谅祚。问所以入寇之故,仍止岁赐银帛。陆诜言:“西戎颇顺矣,不若且赐时服,因以诏问之,彼必感惧。今特遣次公,彼多奸诈,或疑朝廷畏己,则未遽服也。”不从。
  甲申,以户部判官、直集贤院王广渊直龙图阁兼侍读,集贤殿修撰周孟阳兼侍讲。
  帝不豫,广渊忧思忘食寝,帝自为诏以慰安之曰:“朕疾少间矣。”乙酉,诏两日一御迩英讲读。时帝已不豫,然近臣尚未知也。于是皇子颍王等引仁宗故事以请,从之。
  丁亥,诏令礼部三岁一贡举。天下解额,于未行间岁之法已前,率四分取三分。礼部奏名进士,以三百人为额,明经诸科,不得过进士之数。
  以同签书枢密院郭逵为陕西四路沿边宣抚使兼权判渭州。逵恳辞签书,帝曰:“初欲授卿宣徵使,虑外人以为罢政,第领枢职往以重使权。”
  甲午,诏宰臣、参知政事举才行士可试馆职者各五人。
  先是帝谓中书曰:“水潦为灾,言事者多云不进贤,何也?”欧阳修曰:“近年进贤之路太狭,诚当今所患。”帝曰:“何谓进贤路狭?中书常所进拟者,其人皆如何?”修曰:“自富弼、韩琦当国以来,十数年间,外自监司,内则省府,选擢甚精,时亦得人,然皆是钱谷、刑名强干之吏。此所谓用才。臣言进贤路狭,乃馆职也。”帝曰:“如何?”修曰:“朝廷用人之法,自两制选居两府,自三馆选居两制。然则三馆者,辅相养材之地也。往时入三馆有三路,今塞其二矣,此臣所谓太狭也。”帝曰:“何谓三路?”修曰:“进士高科,一路也;大臣荐举,一路也;因差遣例除,一路也。往时进士五人以上及第者,皆得试馆职;第一人及第,不下十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