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昭信留后张茂实为宁远节度使、知潞州。茂实之母微,既生茂实,入宫乳悼献太子。茂实方襁褓,真宗以付内侍张景宗曰:“此儿貌厚,汝养视之。”景宗遂以为子。于是开封民繁用扣茂实马首,言茂实乃真宗子,茂实执以闻。事下开封府。用盖病狂易。事既明,言者以嫌请罢茂实兵柄。帝察其无它故,擢节度使出守。用坐配窦州牢城。
  己丑,客星出天关之东南可数寸。
  庚寅,辽主如永安山。
  壬辰,夏遣使贡于辽。
  六月,乙未,诏益州路钤辖司:“应蛮人出入处,皆预择人为备御。”时黎州言侬智高自广源州遁入云南之故也。
  丙申,辽主如庆州。己亥,谒庆陵。
  辛亥,吐蕃遣使贡于辽。
  癸丑,殿中侍御史里行吴中复上殿弹宰相梁适奸邪,帝曰:“近马遵亦有弹疏,且言唐室自天宝而后治乱分,何也?”中复对曰:“明皇初任姚崇、宋璟、张九龄为宰相,遂致太平。及李林甫用事,纪纲大坏,治乱于此分矣。虽威福在于人主,而治乱要在辅臣。”帝曰:“朕每进用大臣,未尝不采公议,顾知人亦未易耳。”遵,乐平人也。
  甲寅,出内藏库绢五十万,缗钱三十万,下河北助籴军储。
  秋,七月,丁卯,以端明殿学士、给事中、知益州程戡参知政事。
  礼院言:“奉诏参定即温成皇后旧宅立庙及四时享祀之制。检详国朝孝惠皇后,太祖嫡配,止即陵所置祠殿以安神主,四时惟设常馔,无荐享之礼。今温成皇后宜就葬所立祠殿,参酌孝惠故事施行,仍请题葬所曰‘温成皇后园’。”从之。
  戊辰,礼部侍郎、平章事梁适罢,以本官知郑州。先是殿中侍御史马遵等弹适奸邪贪黯,任情徇私,且弗戢子弟,不宜久居重位,适表乞与遵等辨。遵等即疏言:“光禄少卿向传师,前淮南转运使张可久,尝以赃废,乃授左曹郎中;又,留豪民郭秉,在家卖买,奏与恩泽;张掞还自益州,赂适得三司副使,故王逵于文德殿廷厉声言:‘空手冷面,如何得好差遣!’”中丞孙抃亦言:“适为宰相,上不能持平权衡,下不能训督子弟,言事官数论奏,非罢适无以慰清议。”帝不得已,乃罢之。
  己巳,夏遣使求婚于辽。
  殿中侍御史马遵知宣州,吕景初通判江宁府,殿中待御史里行吴中复通判虔州。
  梁适之得政也,中官有力焉。及马遵等弹适,左右或言:“御史捃拾宰相,自今谁敢当其任者?”适既罢,左右欲并遵等去之。始,遵等言:“盐铁判官李虞卿,尝推按茶贾李士宗负贴纳钱十四万缗,法当倍输。而士宗与司门员外郎刘宗孟共商贩,宗孟与适连亲,适遽出虞卿提点陕西刑狱。”下开封府鞫其事,宗孟实未尝与士宗共商贩,且非适亲,遵等皆坐是黜,而中复又落里行。知制诰蔡襄,以三人者无罪,缴还词头,改付它舍人,亦莫敢当者,遂用熟状降敕。虞卿,昌龄子也。
  御史中丞孙抃言:“臣等昨论列宰相梁适事,今日风闻吕景初以下并议谴责。臣详观朝旨,必是奸人以巧言移人主意,遂使邪正曲直,溃然倒置。况威赏二字,帝王之权,古先圣人尤所谨重。今梁适内恃私邪,外恃势力,重轻高下,皆在其手,嗟怨之声,沸腾中外,陛下庇而不问。臣恐缘此之后,朝廷事事尽由柄臣,台谏之官,噤口结舌,畏不敢言,陛下深居九重,何从而知之!臣居风宪之长,既不能警策权臣,致令放纵私徇,又不能防闲奸人,致令惑误圣听,臣之罪多矣。乞夺臣官爵,窜臣远方,以谢天下。”又言:“臣前与郭申锡等全台上殿论列朝廷事,陛下亦优容不罪。今止言梁适,遽有此行遣,显是犯天子之颜者其过轻,言宰相之事者其过重。方今幅员数万里,生齿至夥,治乱安危之要,系执政数人而已;既有过咎,台官不得言,谏署不得奏,朝廷其如何哉!伏望念祖宗大业而谨重之,无使威赏二柄尽假于下。”又累奏乞召还遵等,皆不报。翰林学士胡宿,因召对,乞留马遵等,退,又上言:“刚猛御史,自古难得。近日谪见未息,奸宄须防。古人有言:‘猛虎在深山,藜藿为之不采。’欲乞降旨留三御史在朝,以警奸邪。”亦不报。
  以权知开封府、龙图阁直学士吕公弼为枢密直学士、知益州。先是帝每念吕夷简,闻公弼有才,书其名于殿柱。公弼奏事,帝目送之,语宰相曰:“公弼甚似其父。”既召程戡入辅,因使公弼代戡。公弼固辞,乃复授龙图阁直学士、同知群牧使。甲戌,以知滑州张方平为户部侍郎、知益州。
  辽主如秋山。己卯,诏八房族皆加巾帻。
  戊子,以龙图阁直学士、吏部郎中欧阳修知同州。
  先是修守南京,以母忧去,服除入见,帝恻然怜修发白,问在外几年,今年几何,恩意甚至,命判吏部流内铨。小人恐修复用,乃伪为修奏,乞汰内侍挟恩令为奸利者,宦官忿怨,阴求所以中修者。会选人张俅、胡宗尧例改京官,宗尧前任常州推官,知州以官舟假人,宗尧连坐。及引对,修奏宗尧所坐薄,且更赦去官,于法当选。谗者因是言宗尧翰林学士宿子,故修特庇之,夺人主权,修坐是出。修在铨曹未浃旬也。
  八月,癸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