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癸巳,申严大都酒禁,犯者籍其家资,散之贫民。
  廉希宪至上都,太常卿田忠良来问疾。希宪谓曰:“上都,圣上龙飞之地,天下视为根本。近闻龙冈失火,延烧民居,此常事耳,慎勿令妄谈地理者惑动上意。”未几,果有数辈以徙置都邑事奏,枢密副使张易、中书左丞张文谦与之廷辩,力言不可,帝不悦。明日,召忠良质其事,忠良以希宪语对,帝曰:“希宪病甚,犹虑及此耶?”其议遂止。诏征名医于扬州视其疾,希宪服药,能杖而起。帝喜谓希宪曰:“卿得良医,疾向愈矣。”对曰:“医持善药,以疗臣疾,苟能戒慎,则诚如圣谕。设或肆惰,良医何益!”盖以医以讽也。
  辛亥,以河南、山东水旱、除河泊课,听民自渔。
  乙卯,选蒙古、汉军相参宿卫。
  六月,辛酉,宋文天祥军入雩都。
  丙寅,宋涪州安抚杨立及其子嗣荣相继降,命立为夔路安抚使,嗣荣为管军都统。
  秋,七月,宋文天祥遣赵时赏等分道复吉、赣诸县,遂围赣州。衡山人赵璠、抚州人何时皆以兵应之。
  壬辰,敕:“犯盗者皆弃市。”符宝郎董文忠,言盗有强、窃,赃有多寡,似难悉置于法,帝然其言,遽命止之。
  漕司议通沁水,使东流合御河以便漕,董文用曰:“卫为郡,地最下,大雨时行,沁辄溢出百十里间,雨更甚,水不得达于河,即浸淫及卫。今又道之使来,岂惟无卫,将无大名、长芦矣。”会朝议遣使相地形,文用上言:“卫州城中浮图最高者,才与沁水平,势不可开也。”事得寝不行。
  癸卯,诸王锡里济劫北平王于阿里玛图之地,械系右丞相安图胁诸王以叛,使通好于哈都。哈都弗纳,遂率兵至和林城北。帝命巴延率兵往御之。
  乙巳,宋张世杰自将淮兵讨蒲寿庚。时汀、漳诸路剧盗陈吊眼及畲妇许夫人所统诸峒畲军皆会,兵势稍振,寿庚闭城自守。世杰遂传檄诸路,陈瓚起家丁,召慕五百人应世杰,世杰遣将高日新复邵武军。淮兵在福州者,谋杀王积翁以应张世杰,事觉,皆为积翁所杀。
  丙午,置御史台于扬州,以都元帅姜卫为御史大夫,置八道提刑按察司。卫曰:“陛下以臣为耳目,臣以监察御史、按察司为耳目,倘非其人,是人之耳目先自闭塞,下情何由上达!”帝嘉之,命御史台清其选,每除目至,必集幕僚、御史议其可否,不协公论者,即劾去之。
  戊申,东川都元帅张德润取涪州。
  置行中书省于江西,以达春为右丞,敏珠尔丹为左丞,李恒、蒲寿庚、积鹏飞并参知政事,行江西省事。
  丁巳,以参知政事、行江东道宣慰使吕文焕为中书左丞。
  诏皇子安西王北征,命王相商挺曰:“关中事有不便者,可悉更张之。”挺进十策于王,曰:“睦亲邻,安人心,敬民时,备不虞,敬民生,一事权,清心源,谨自治,固根本,察下情。王为置酒嘉纳。
  八月,李恒遣兵援赣,而自将攻文天祥于兴国。天祥不意恒猝至,遣兵战钟步,不利。时邹洬聚兵数万于永丰,天祥引兵就之,会洬兵先溃,恒追天祥至方石岭,及之。诸将巩信以短兵接战,恒疑有伏,敛兵不进。信坐巨石,馀卒侍左右,箭雨集,屹不动,恒从间道就视之,创被体而死不仆。天祥至空坑,兵尽溃。时赵时赏坐肩舆,追兵问为谁,时赏曰:“我姓文。”追兵以为天祥,擒之。天祥由是得与杜浒、邹洬等逸去。至循州,散兵颇集。天祥妻子及幕僚、客将皆被执。时赏至隆兴,愤骂不屈,僚属有系累至者,辄麾去,云:“小小签厅官耳,执之何为!”得脱者甚众。临刑,刘洙颜自辨,时赏叱曰:“死耳,何必然!”于是被执者皆死。恒送天祥妻子、家属于燕,二子死于道。信,安丰人也。
  九月,戊申,页特密实破邵武军,入福安。宋主舟次广之浅湾。命达春与李恒、吕师夔等以步卒入大庾岭,蒙古岱、索多、蒲寿庚及元帅刘深等以舟师下海,合追宋二王。
  宋张世杰使谢洪永进攻泉州南门,不利。蒲寿庚复阴赂畲军,攻城不力,得间道求救于索多。至是索多来援,世杰解围,还浅湾。刘深言王积翁尝通书于张世杰,积翁亦上言兵单弱,若不暂从,恐为合郡生灵之患,帝原其罪。
  昂吉尔等将兵袭司空山寨,破之。黄州复破,杀张德兴,执其子以去。傅高变姓名出走,寻被获,死之。
  巴延讨锡里济,遇于鄂勒欢河,夹水而陈,相持终日,俟其懈,麾军为两队,掩其不备,破之。锡里济走,死。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己未,享于太庙。
  宋以陆秀夫同签书枢密院事。秀夫之谪,张世杰让陈宜中曰:“此何如时,动以台谏论人?”宜中惶恐,亟召秀夫还行朝。时播越海滨,庶事疏略,杨太妃垂帘与群臣语,犹自称奴。每时节朝会,独秀夫俨然正笏立如治朝,或时在行中,凄然泣下,以朝衣抆泪,衣尽湿,左右无不悲恸者。
  甲申,以行省参政呼图特穆尔、崔斌并为中书左丞,鄂州达噜噶齐张鼎,湖北宣慰使贾居贞并参知政事。
  播州安抚使杨邦宪言:“本族自唐至宋,世守此土将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