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天祥以国事皆决于陈宜中,议论多不合,固辞不拜,乃以为枢密使、同都督。天祥使吕武招豪杰于江、淮,杜浒募兵于温州。
  帝召宋降将问曰:“汝等何降之易耶?”对曰:“贾似道专国,每优礼文士而轻武臣,臣等久积不平,故望风送款。”帝遣董文忠语之曰:“似道实轻汝曹,特似道一人之过,汝主何负焉!正如汝言,则似道轻汝也固宜!”
  巴延入朝,帝命百官郊迎以劳之。既至,拜同知枢密事,以陵州、藤州户六千为食邑。
  以董文用为卫辉路总管。
  卫辉当要冲,民为兵者十九,馀皆单弱,贫病不任力役。会初得江南,图籍、金玉、财帛之运,日夜不绝于道,警卫输挽,日役数千夫。文用曰:“吾民敝矣,而又重妨穑事,殆不可。”乃言于司运者曰:“郡邑胥役足备用,不必烦民也。”司运者曰:“即如公言,万有一不虞,罪将谁归?”文用即为手书,具官职、姓名保任之。民得以时耕,而运亦济。
  宋直学士院陆秀夫罢。陈宜中以秀夫久在兵间,知军务,每事咨访始行,秀夫亦悉心赞之。旋与宜中议不合,宜中使言者劾罢之,谪居潮州。
  时衢、婺诸州皆复为宋守,董文炳谓索多曰:“严州不守,临安必危,公往镇之。”未十日,诸州连兵来攻,索多拒战三阅月,复破婺州。衢守备甚严,索多率总管高兴等鼓噪先登,拔其城。宋权知府事萧雷龙脱走,与同里黄巡检起兵,度不能支,与麾下数人奔入闽,未出境,为同安武人徐浚冲获送县,县尹刘圣仲素与雷龙有怨。杀之。
  时临军赵孟垒复明州,战败,见获,不屈,磔死。福王与芮从子孟枀,谋举兵绍兴,事泄,被执至临安,范文虎诘其谋逆,孟枀诟曰:“贼臣负国厚恩,共危社稷。我帝室之胄,欲一刷宗庙之耻。乃更以为逆乎?”文虎怒,驱出,斩之。过宋庙,呼曰:“太祖太宗之灵,何以使孟枀至此!”杭人为之陨涕。
  宋故相留梦炎降。
  宋广东经略使徐直谅,遣其将梁雄飞请降于隆兴,阿尔哈雅假雄飞招讨使,使徇广东。既而直谅闻闽中颁诏,乃命权通判李性道、摧锋军将黄俊等拒雄飞于石门。性道不战,俊战败,直谅弃城遁。六月,丁卯,雄飞入广州,诸降将皆授以官,俊独不受,被杀。
  宋吴浚聚兵于广昌,遂复南丰、宜黄、宁都三县。翟国秀取铅山,傅卓至衢、信诸县,民多应之者。会浚兵战败,国秀引还,卓兵亦败,遂降。
  己巳,以孙子五十三世孙曲阜县尹孔治兼权主祀事。
  壬申,罢两浙大都督府,立行尚书省于鄂州、临安;设诸路宣慰司,以行省官为之,并带相衔;其立行省者,不立宣慰司。
  甲戌,以《大明历》浸差,命太子赞善王恂与江南日官置局更造新历,以枢密副使张易董其事。易、恂奏:“今之历家,徒知历术,罕明历理,宜得耆儒如许衡者商订。”从之。诏衡赴大都。
  国子生博果密受学于王恂、许衡,尤为衡所推许,帝尝召试所业,嘉叹之。至是,偕同舍生上疏曰:“王者建国君民,建学为先。自尧、舜、禹、汤、文、武之世,莫不有学,故治隆于上,俗美于下。臣等复取平南之君建置学校者,为陛下陈之:晋武帝尝平吴矣,始建国子学;隋文帝尝灭陈矣,俾国子不隶太常;唐高祖尝灭梁矣,诏诸州县及乡并令置学;太宗增筑学舍,高宗立六学,皆承高祖之意也。然晋之平吴,得户五十三万而已;隋之灭陈,得郡县五百而已;唐之灭梁,得户六十馀万而已;其崇重学校已如此。况我堂堂大国,奄有江、岭之地,计亡宋之户不下千万,此陛下神功,非晋、隋、唐所敢比也。然学校之政,尚未全举,臣窃惜之!臣等向蒙圣恩,俾习儒学,圣意岂不以诸色人仕宦者常多,蒙古人仕宦者常少,欲臣等晓识世务,以备陛下之任使乎?然学制未定,学徒数少,譬犹责嘉禾于数苗,求良骥于数马,恐其不易得也。为今之计,欲人材众多,通习汉法,必如古昔遍立学校,然后可。若犹未暇,宜于大都弘阐国学,择蒙古人年十五以下、十岁以上质美者百人,百官子弟与凡民俊秀者百人,俾廪给各有定制,选德业充备足为师表者,充司业、博士、助教而教育之。使其教必本于人伦,明乎物理,为之讲解经传,授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其下复立数科,如小学、律、书、算之类,每科设置教授,各令以本业训导。小学科则令读诵经书,教以应对进退事长之节;律科则专令通晓吏事;书科则专令晓习字画;算科则专令熟娴算数。或一艺通然后改授,或一日之间更次为之,俾国子学官总领其事,常加点勘,务要俱通,仍以义理为主,有馀力者,听令学作文字。日月岁时,随其利纯,各责所就功课,程其勤惰而赏罚之,勤者升之上舍,惰者罚之下舍,待其改过,则复升之,假日则听令学射,自非假日,无故不令出学。数年后,上舍生学业有成就者,听学官保举,蒙古人若何品级,诸色人若何仕进;其未成就者,且令依旧学习,俟其可以从政,然后岁听学官举其贤者、能者,使之依例入仕;其终不可教者,三年听令出学。凡学政因革增减,皆得不时奏闻,则学无弊欺,而天下之材亦皆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