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正月,己卯朔,驻驆大名府,诏并代都部署高琼等分屯冀州、邢州。
  益州戍卒赵延顺等为乱,击杀钤辖符昭寿,据甲仗库取兵器。是日,益州官吏方贺正旦,闻变,皆奔窜,知州牛冕及转运使张适缒城出奔,惟都巡检使刘绍荣冒刃格斗。延顺等即欲奉绍荣为帅,绍荣摄弓大骂曰:“我燕人也,比归大朝,肯与汝同逆邪?亟杀我!”延顺等亦不敢加害。都监王泽闻变,召王均谓曰:“汝所部兵乱,盍自往抚之!”延顺见均至,即率众踊跃,奉均为主。指挥使孙进不从,杀之;绍荣缢死。均僭号大蜀,改元化顺,署置官称,以小校张锴为谋主。辛巳,率众陷汉州。牛冕等奔东川。
  辽师至瀛州,范廷召自中山分兵御敌,结方阵以出,辽梁王隆庆问诸将谁敢当者,萧柳曰:“若得骏马,则愿为之先。”隆庆授以中骑,柳揽辔谓诸将曰:“阵若动,诸君急攻。”遂驰而前。阵少移,隆庆乘势攻之,廷召军遂乱。柳中流矢,裹创而战,众皆披靡。
  先是廷召乞援于高阳关,都部署洛阳康保裔即选精锐赴之。壬午,至瀛州西南裴村,廷召约以诘朝合战。及夕,廷召潜师遁,保裔不之觉。迟明,辽师围之数重。左右请易甲突围出,保裔曰:“临难无苟免,此吾效死之日矣!”遂大呼决战,凡数十合,兵尽矢穷,士卒以劲弩击敌,杀伤甚众,而援兵不至,与部将宋顺俱被执。高阳关钤辖张凝,高阳关副部署李重贵,率援兵从后至,亦为辽师所围,力战,乃得出。辽师遂自德、棣济河,掠淄、齐而去。
  帝初闻保裔被擒,密诏走马承受太原夏守赟廉问,守赟遽言保裔定死。于是优诏赠侍中,以其子继英为六宅使、顺州刺史,馀子孙悉加秩,又遣使存问其母。继英奉告命,泣谢曰:“臣父不能决胜而死,免罪及孥,幸矣,顾蒙非常之恩!”帝慰劳之。
  乙酉,镇、定、高阳关路行营都部署傅潜、都钤辖张昭允并削夺官爵,潜流房州,昭允通州。潜子内殿崇班从政、从范亦除名,随父流所,仍籍其家。钱若水等议潜等罪当斩,诏特贷其死,中外无不愤惋。
  辽师退,帝使贝、冀行营副部署王荣以五千骑追蹑之。荣受命恇怯,数日不敢行,伺辽师渡河而后发。辽师剽淄、齐者数千骑,尚屯泥洁,荣不欲见敌,遂以其骑略河南岸而还。
  庚寅,范廷召遣使告捷,言大破契丹于莫州,夺还所掠老幼及鞍马兵仗无算。帝作《喜捷诗》,群臣称贺。廷召以功加检校太傅,馀将校恩赐有差。李重贵叹曰:“大将陷殁而吾辈计功,何面目也!”
  王均自汉州引众攻绵州,不能克,直趋剑门。先是知剑州李士衡,闻寇作,以城难守,即焚仓库,运金帛,东保剑门。是日均至,士衡与剑门都监裴臻逆击,败之,斩首数十级,揭榜招降胁从者,得千馀人,悉置麾下。均众乏食疲弊,不敢由故道,径由阴平还成都。
  壬辰,枢密副使宋湜卒于师。
  辽主还,次南京,赏有功将士,罚不用命者,命诸军各还本道。
  甲午,驾发大名府。是日,次德清军,帝始闻王均反,即以户部使、工部侍郎雷有终知益州,兼提举川、陕两路军马,并命御厨使李惠、洛苑使石普、供备库副使李守伦并为川、峡两路捉贼招安使,帅步骑八千往讨之。
  初,知蜀州杨怀忠闻成都乱,即调乡丁会诸州巡检兵刻期进讨。丙申,攻成都,先锋自北门入,遂烧子城。时王均从剑门还,犹未至,怀忠与贼将崔照、鲁麻胡等阵于江渎庙前,自晨至夕,战数合,怀忠兵势不敌,引众退保江原。
  庚子,至自大名府。李沆为东京留守,不戮一人而辇下清肃。
  癸卯,翰林侍读学士、兵部侍郎兼秘书监杨徽之卒。赠兵部尚书,谥文庄,赐其家钱绢,遣中使护丧事,录其外孙宋绶为太常寺太祝。绶,平棘人也。徽之无子,而宋氏妇贤明知书,有礼法,子绶能自立于时。
  乙巳,王均复入成都。
  二月,辛亥,翰林学士王旦等三人权知贡举。
  杨怀忠檄嘉、眉七州调军士民丁再攻成都。时王均方遣赵延顺攻邛、蜀州,怀忠逆击之,贼稍却。怀忠与转运使陈纬退军筰桥,背水列阵,寨于槠木桥南,以扞邛、蜀之路。贼党三道来攻,出官军后,焚江原神祠,断邛、蜀援路。怀忠三道分兵以抗之,斩首五百馀级,驱其众入皁江,获甲弩甚众,乘胜逐贼至成都南十五里,寨于鸡鸣原以俟王师。均亦闭成都东门以自固。
  己未,命宰相李沆为元德皇太后园陵使。始议立陵名,礼官引汉、唐故事,言“帝、后同陵谓之合葬,同茔兆谓之祔葬,今园陵鹊台在永熙陵封地之内,恐不须别建陵号。”从之。
  绵、汉、龙、剑都巡检使张思钧引兵克复汉州,雷有终等与思钧帅大军进讨,列寨升仙桥;壬戌,贼众来袭,有终击走之。
  癸亥,枢密使王显罢。以周莹为宣徽南院使,王继英为北院使,并知枢密院事;翰林学士、中书舍人王旦为给事中,同知枢密院事。
  甲子,诸军校以次迁补,多自陈其劳绩者,御前忠佐马步军都军头呼延赞独进曰:“臣月俸百千,所用不及半,忝幸多矣。自念无以报国,不敢更望升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