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蒙古主以奇彻部长巴齐玛克负固,命皇侄莽赉扣、诸王巴图征之。临行,语之曰:“闻马齐玛克有胆气,苏布特亦有胆勇,可命为先锋。”苏布特进战屡胜,掳巴齐玛克妻子于衮腾吉期海,巴齐玛克遁入海岛。会大风刮海水去,其浅可渡。莽赉扣曰:“此天开道与我也。”遂进屠其众,擒巴齐玛克。命之跪,巴齐玛克曰:“我为一国主,岂苟求生!且身非驼,何以跪人为!”乃囚之,巴齐玛克谓守者曰:“吾之窜入于海,与鱼何异!然终见擒,天也!今水还期且至,军宜早还。”莽赉扣闻之,即班师,而水已至,后军有浮渡者。莽赉扣复进围俄罗斯默齐斯城。破之。
  夏,四月,壬辰,以保康军承宣使贵谦为保康军节度使;武康军承宣使、提举神祐观舆芮为武康军节度使,提举万寿观。
  校书郎刘汉弼言荆、襄制阃当在江陵。帝问收复襄阳之策,对曰:“制使若在江陵,则事权重,收复尚可图也。”帝然之。甲申,左司谏曹豳言:“陛下以方面付三阃,而和战之议,私自矛盾,忧未艾也。史嵩之在淮西,用清野之说,敌未至而民先罹其祸,用撒花之说,民欲战而禁其不得往,盖以和误国也。赵葵在淮东,定远之破,近在邻境,六合之破,政在属部,葵乃闭城自守,不出一兵援之,是畏怯以辱国也。陈韡在金陵,旷口之衄,天殆少警之,议者乃谓敌兵之难当,非如盗贼之易制。今宜责嵩之以收复襄阳,为江陵捍蔽;经理上流,为下流防拓;葵则结邻阃以御哨骑,备舟师以防海道;韡则以沿江并领淮西,以安淮东。若秋、冬可以遏敌,乃为报郊。”帝然之。
  五月,壬申,行都大火,延烧民庐五十三万。鱿酉,诏蠲临安府城内外征一月。甲戌,避正殿,减常膳。丙子,出内库缗钱二十万给被焚之家。
  辛巳,诏求直言。士民上书,咸诉济王之冤。
  初,进士潘牜方对策曰:“陛下承体先帝,归德匹夫,何异为人子孙,身荷父母劬劳之赐,乃指豪权悍婢为恩私之地!欲父母无怒,不可得也。”又曰:“陛下手足之爱,生荣死哀,反不得视士庶人。此如一门之内,骨肉之间,未能亲睦,是以僮仆疾视,邻里生侮。宜厚东海之封,袭淮南之士,以致人和。”语多追咎史弥远,弥远虽死,徒党尚盛,于是侍御史蒋岘,谓火灾天数,何预故王!遂疏劾起居舍人方大琮、正字王迈、编修刘克庄等鼓煽异论,并斥牜方性同逆贼,语涉不顺,请皆论以汉法。自是群臣无复敢言济王之冤者。
  监都进奏院史弥巩上言:“人伦之变,世孰无之?陛下友爱之心,亦每发见。洪咨夔所以蒙陛下殊知者,谓霅川之变,非济邸之本心,济邸之死,非陛下之本心,深有以契圣心耳。矧以先帝之子,陛下之兄,乃使不能安其体魄于地下,岂不干和气、召灾异乎!”弥巩为弥远从弟,心非弥远所为,不登弥远之门者三十年,人皆重之。旋出提点江东刑狱。
  枢密院编修官徐鹿卿上疏,略曰:“臣闻不可玩者,上天之怒,不可忽者,人心之疑。知所以解人心之颖,则可以息天地之怒矣。陛下嗣承丕绪,十有四年,其间灾异,何所不有,三变为尤大,辛卯之灾,人以为权臣专擅之应,陛下方且念其羽翼之功,潜晦阴芘,于是天怒不息而警之以丧师失地之变。三京之败,人以为诸臣狂易所致,顾乃委曲调护,三年始下哀痛之诏,于是天怒未息,而警之以迅雷之威。明禋之异,人以为燮理者所致,陛下虽能逐一宰臣,然舛政宿弊,大率多仍其故,于是天怒不息,而郁攸之警至于再矣。火迫于开元、阳德之宫,独不之毁,岂非天以彰我宁宗盛德,以警动陛下之心乎?此众心之所疑也。椒房之亲,滥邀节钺之华,恩宠先之,火亦先之,众心所以重疑也。贵亲懿戚,人颇讥其干请之数,火越两河而径趋之,众心所以愈疑也。今御笔时至于中书,宣谕或及于要地,事关封驳,不免留中,方面置局,以行属托,每有科降,桩留供赏,此钱此物,归之谁乎?除目未颁,已有谓某为某邸之客,某登某人之门,既而有吻合者矣。除目既下,则又曰某出于懿旨之丁宁,某出于御札之训谕,虽卑官小职,有不能不然者矣。伴食故臣,生无锱铢之劳,没乃论定策之功。潜邸外姻,岂不可薄加恩数,而参错于边方守卒之任!臣以为不窒交通之路,则谤不解,不杜侥幸之门,则谤不解,天之所以怒也!”会方大琮、王迈、刘克庄以言事黜,鹿卿赠以诗,言者并劾之,出知建昌军。
  六月,甲午,诏以“盛暑,录临安府系囚。常所不原者,俟约法,馀随轻重裁决。大理寺、三衙门、二赤县亦如之。著为令。”
  丙午,诏以“新如黄州、淮西安抚李寿朋,被命已三阅月,不即便道之官,乃还家安坐。秋防在近,不知体国,人皆若此,缓急何赖!可夺三官,建昌军居住。”
  先是蒙古侍臣托驩,请简天下室女,诏下,耶律楚材尼之不行,是月,左翼诸部讹言括民女,蒙古主怒。楚材进曰:“向选女二十有八人,足备使令。今复选拔,臣恐扰民,欲覆奏耳。”蒙古主良久曰:“可罢之。”左翼褚都讹言括民女,蒙古主怒,因括以赐麾下。
  秋,七月,己未,诏淮西制参李曾伯等各进秩一等,以去冬敌兵侵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