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贤明可定大计者乎?论者谓潞王立,而钱谦益为相,其败坏不在马士英下。然则当日之拥立福王者固私,而议立潞王者亦未为公也。使文武诸臣援伦叙之正、屏功罪之私,迎小康于遯荒、奉琅琊以纂统,则马士英、刘孔昭辈既不能以拥戴要君,而诸君子亦何至以定策之二心为群邪所挟制哉!门户既分,兰艾错出。贪鄙无耻如钱谦益者妄附清流,进其簧鼓,遂使史弥远以定策居功、商太史以争立惧罪。僭始既涵,祸焰斯炽;「春秋」责备贤者,可法岂无罪焉?先士英于可法者,见可法之制于士英也。

  明以张慎言为吏部尚书。

  慎言字金铭,阳城人,举万历庚戌(一六一○)进士,官南京吏部尚书,掌右都御史事。南都官名吏隐,政事皆决于北,慎言从众佥名而已。时朝廷新建,以慎言宿德重望,命专理部事。

  壬辰(初五日),明以史可法为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高弘图为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并入阁办事;马士英为东阁大学士兼都察院右都御史,仍督凤阳等处军务。

  弘图字研文,胶州人,万历庚戌(一六一○)进士,官南京户部尚书(甲申三月以前,事详「纪传」)。时以弘图物望所归,改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与可法同入直。方廷推时,刘孔昭攘臂欲入阁;可法曰:『本朝无勋臣入阁例』。孔昭勃然曰:『即我不可,马士英有何不可』?又议起废,众推郑三俊、刘宗周、徐石麒。孔昭特举阮大铖;可法曰:『此先帝钦定逆案,毋庸议』。自是始构怨焉。

  徐鼒曰:闻之顾炎武曰:『国破君亡,普天同痛。可法等当戴罪供职,不得援登极推恩常例,希正揆席。「春秋」之法,贼不讨、仇不复,则君不葬、服不除,寝苫枕戈,无时而终事也。当日若宣昭此义,士英虽奸,何名而入?孔昭邪说,何由而起?惜乎可法诸臣之见不及此也』。备书之,交讥之也。

  明命兵部员外郎万元吉宣谕各镇。

  时高杰兵大掠江北,声言欲寄家江南,约刘泽清刻日渡江。史可法请发户部银万两,遣元吉宣谕犒赏。

  元吉者,南昌人,天启乙丑(一六二五)进士,授潮州推官,捕盗有声。以计典,镌级为永州检校。督师杨嗣昌荐其才,改大理寺评事,军前监纪;能调和诸将,驰驱兵间,未尝一夕安枕。以母丧,归。癸未(一六四三),起南京职方司主事,进郎中。时以四镇不和,元吉请行,扁舟造杰垒,告之以戢兵听朝命。杰曰:『吾欲寄家』。元吉曰:『公等将进取淮北,而并孥淮南甚便;过江逼天子辇毂地,非公等兼为国家意也』。诸将应曰:『诺』。顾独眈视扬州。

  扬州居天下膏腴,有新旧二城,子女、环宝累万万。元吉上疏曰:『扬州、临淮、六合所在兵民相角,兵素少纪律,民近更乖张。一城之隔,民以兵为贼、兵以民为叛,环攻弗释;猝有寇至,必至惊窜,真今日莫大之忧也。江北郡邑接连山东、河南,贼骑处处可到,势必需兵堵剿。臣等虽有爱民之心,无销兵之术。就中调停,惟是官兵经过驻札地方,使城外居民尽移城内,听兵住空房,严禁毁伤;仍谕居民出城贸迁,使有司将领共相防护,禁抢掠:则民不苦兵、兵不恨民。臣前监军楚、蜀时,行之甚效;其在今何独不然乎』?扬州士民王传龙亦公疏云:『东省附逆,淮扬人自为守。不意贼警未至,而高兵先乱;杀人则积尸盈野,污淫则辱及幼女。新旧城环围,绝粮已经月余;何不恢已失之州邑,而杀自有之良民也』!

  时江南巡抚郑瑄奏:『江北刘泽清兵欲渡江,三吴百姓呼吸变乱;臣遗书高、刘二帅,不肯止兵。请敕操江武臣速援京口、凤阳』。参将戈士凯亦报刘泽清沿途杀劫,逼攻临清。

  明以张应元为承天总兵。

  癸巳(初六日),明为崇祯帝发丧。

  是日,我摄政王亦命臣民为崇祯帝举哀

  甲午(初七日),明以姜曰广为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前礼部尚书王铎为东阁大学士,并入阁办事。曰广辞,改礼部左侍郎入直。

  曰广字居之,新建人;万历己未(一六一九)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崇祯〕十五年(一六四二)擢詹事,掌南京翰林院。京师陷,诸大臣议所立,曰广与吕大器主立潞王,而诸帅奉福王至江上;于是文武官并集守备太监韩赞周宅,令各署名。曰广曰:『此大事,请告奉先殿而后行』。明日,至奉先殿,诸勋臣语侵史可法。

  曰广呵之,于是群小咸目摄焉。廷推阁臣,遂不与及。再推词臣,以王铎、陈子壮、黄道周名上而首曰广,乃与铎并命。

  铎,孟津人,天启壬戌(一六二二)进士,亦以庶吉士授编修。崇祯十一年(一六三八)春,经筵进讲「唯天下至圣」章,旁及时事;有「白骨如林」语。庄烈帝切责其敷衍支吾。明年,大学士张至发奏东宫出阁。时设侍班四人、讲读六人、校书二人,皆以翰、詹兼任。廷议举黄道周,至发屏之;而以铎为侍班。寻乞假归。十七年(一六四四)三月,擢礼部尚书,未至而京师陷;至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