丕振,上以副二祖之成算、下以定四海之危疑』。疏未下,有旨命诸臣会议战守事于东阁。明睿见众论狐疑,未有所定;奋曰:『「易」云「利用为依迁国」,「尚书」「盘庚」言迁事。唐再迁而再复、宋一迁而南渡,诸君何所疑而讳言迁乎』!朝士错愕未应,惟少詹事项煜与邦华计颇翕。翼日,明帝怒坐平台,召阁臣前曰:『宪臣密奏,劝朕南迁』。陈演(考曰:「绥寇纪略」第言召阁臣,无陈演、蒋德璟名;此据「三朝野纪」补)因以明睿、煜姓名及持说本末奏。明帝曰:『祖宗辛苦百战,定鼎此土。贼至而去,何以责乡绅士民之城守者?何以谢失事诸臣之得罪者?且朕一人独去,如宗庙社稷何?如十二陵寝何?如京师百万生灵何?逆贼虽披猖,朕以天地祖宗之灵、诸先生夹辅之力,或者不至此。如事不可知,国君死社稷,义之正也;朕志决矣』!蒋德璟曰:『太子监军,亦万世计』。明帝曰:『朕经营天下十几年尚不济,孩子家作得甚事』!明日,给事中光时亨参明睿邪说。明帝面诘时亨曰:『一样邪说,只参明睿何也?诸臣平日所言若何?今国事如此,无一忠臣义士为朝廷分忧,而所谋乃若此邪』?

  先是,命科臣左懋第往南中察舟师、士马之数。天津巡抚冯元扬请以挽漕之三百艘待命于直沽口;密旨允行。明帝非不欲南迁,自惭播越;将俟举朝固请而后行。而陈演辈既不肯担事,又贼锋已蔓,无万全策,故藻德、岳贡河漕之命已行而中止:演之罢相前一日也。明帝有『朕要作,先生偏不要作』之语;盖深以为憾也。

  徐鼒曰:计六奇之言曰:『邦华以身殉国,是南迁之议所以爱君而非以避死也。独是明睿之说亦有未善者:上骤行于贼未至时,则人心骇惧,都城势若瓦解;迁于贼之将至时,则长途荆棘,有狼狈之忧。故为上计,不如死守社稷,得古今君道之正;而令大臣默辅太子南行,以镇根本之地系天下之心,号召东南为勤王之举:此当日良策也。乃君爱其名、臣惜其死,盈廷聚讼,无肯执咎,哀哉』!

  戊子(二十九日),明陈演免。

  演,四川井研人;在阁一无筹划,惟以贿闻。王永吉之请撤宁远入卫也,演与魏藻德持不可,且谓寇无足虑。后召对群臣,明帝私语演曰:『此事要先生一担』!演默然不答;盖言南迁事也。贼逼,演不自安,且谋脱祸,遂引疾入辞,自言无状当死。明帝怒曰:『汝死不足蔽辜』!叱之出,犹赐路费五十两,驰驿归。演赀多,不能遽行,延半月而及祸。

  徐鼒曰:不书官何?削之也。闻之钱■〈甹只〉曰:『演于周延儒罢后,颇见信任;一时台省拜延儒门下者,尽投演门。帝微闻其负宠;私语台臣曰:『人言演不廉,奈何』?答曰:『曾是此相而不廉乎』?嘻!触邪之臣而公论如此,明之所以亡也!

  三月己丑朔,明昌平兵变。

  昌平兵噪,焚劫一空。命抚臣何谦带罪安职。

  明京师戒严。

  李自成入畿辅,京师汹汹,传贼且至。明帝谕府部:『寇氛孔棘,戒严城守』。命部、院、厂、卫、司捕各官讥察奸宄,申严保甲之法;设逻卒,禁夜行,巡视仓库草场。是日,宣府告急,命镇朔将军王承允侦贼所向。

  明诸生张鑻请太子监国南京。

  是日,召见鑻于中左门。鑻言三策,首请太子监国南京,择重臣辅之。

  徐鼒曰:特书何?明监国为当日之要策也。

  明魏藻德请自出京议饷,不许。

  藻德为脱身计,明帝谕在阁佐理;命黄希宪、路振飞加意兵饷。

  徐鼒曰:不许矣,犹书之何?诛藻德之心也。

  明释遣戍有罪内官朱晋等闲住。

  徐鼒曰:大臣在狱者尚多不之释,而释内官何欤?特书之,讥思宗之暗也。

  闯贼陷明宁武关(考曰:计六奇曰:『「抄本」载「三月初一日,宁武陷」;「遗闻」载「三月初八丙申,陷」;「编年」载之陈演乞休后;「甲乙史」载「三月初九日丁酉,屠宁武』;他本第云三月而不志日。独「本传」载「二月二十四日,屠宁武,以杨志荣出揭陈颠末」。则「本传」似为有据』。莫厘山人曰:『按「遗闻」,相持半月』;则宜以三月初一日为据』),太子少师中军都督府左都督镇守三关总兵周遇吉、兵备副使王孕懋死之。

  自成薄宁武关,传檄:五日不下,且屠。遇吉悉力拒守,炮伤万余人。会火药尽,或言:『贼势重,可款也』。遇吉曰:『战三日,杀贼且万,若辈何怯邪?胜之一军为忠义;不胜,缚我以献,若辈可无恙』!于是开门奋击,杀贼千人;夜率壮士二百,缒城入贼营,复大败之,贼退二十里。持半月而援兵不至,乃开门伪降,伏健兵杀其四骁将。遇吉平时购选部下胡妇二十人,人皆绝悍,骑射精捷,支粟与裨将俸等。选健丁之无艺者各一人事之,如夫妇;临阵非至急不役胡妇,以故杀贼过当。贼既屡创,惧欲遁。或为贼谋曰:『我众彼寡,但使主客分别,以十击一,蔑不胜矣!请去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