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心忽动,辞不入。进叹曰:『计不成矣,天也!吾尽吾心而已』。遂冠带挥左右出,投火自烧杀。禄、义出八尺门,渡海投诚。黄廷、陈豹追之不及,乃设守以归。

  明朱成功击台湾土番,平之。

  营将杨高凌削土番,大肚番阿德狗让杀高反。成功令杨祖征之,中标枪死;其锋益炽。将出援荷兰,黄安设伏诱之;斩阿德狗让,余党悉平。

  八月,明晋王李定国复以舟师攻缅甸,不克。

  定国与白文选分兵进次桐坞,以十六舟攻之,缅人凿沉其五。张国用、赵得胜以贺久仪之死也,衔定国;谓文选曰:『王毋为九仪之续』!挟文选入山,据险自保。定国不得已,引余兵三千还孟艮。

  明晋王李定国部将吴三省驻军耿马。

  吴三省于安龙之败,寻获定国家口,送之孟艮。至则定国已移营,乃走磨艿。

  守将唐宗尧者,奸弁也;凡以奋勇投孟艮者悉收隶麾下,客商至则劫之。由是南北道梗,滇、缅消息不通。三省察其奸,收而杀之;而兵弱不敢深入,流连孟定、耿马之间。

  九月,降将吴三桂以我大清兵追明桂王于缅甸。

  自王入缅甸后,李定国、白文选分窜孟艮、木邦,日与缅哄,无能患边;我朝亦置之度外,议彻兵节饷。而三桂贪擅兵权,必欲俘王为功;乃于十七年有「渠魁不翦,三患二难」之疏。谓『李定国、白文选以拥戴为名,引溃众窥我边防,患在门户;土司反复,惟利是趋,一被煽惑,患在肘腋;投诚将士轸念故主,闻警生心,患在腠理。且滇中米粮腾踊,输挽耕作,因荒逃亡;养兵难,安民亦难。惟剿尽根株,乃一劳永逸』。朝命内大臣爱星阿为定西将军,率禁旅会剿;颁敕印于南甸、陇川、千崖、戋达、车里诸土司,檄缅人擒王自效。十八年正月,我副都统何进忠、总兵沈应时出腾越。至猛卯,以瘴发还师入边;奏俟霜降后大举。是时满、汉土司兵及降卒七万五千并炊汲余丁凡十万人,由大理、腾越出边;三桂、爱星阿将五万人出南甸、陇川、猛卯,分兵二万命总兵马宁、王辅臣、马宝将之出姚关。

  臣鼒曰:不曰「我大清命降将吴三桂追明桂王」,而曰「三桂以我大清兵追明桂王」何?伏读纯庙之谕曰:『立意殄灭由榔,三患二难之议发自三桂;檄缅甸驱李定国、降白文选,皆出自三桂之筹划。然其筹划岂实为我国家哉?三桂之必欲灭虫榔,实犹近日之阿睦尔撒纳之必欲灭达瓦齐;则彼之为我宣力,皆所以自为也』。臣鼒详观入缅始末,游魂塞外,国家已度外置之;三桂惑于营窟之谋,为此断草除根之举。厥后称兵构逆,自斩其宗;安知非天诱其衷,以为明室诸孙之报乎?

  冬十月,我大清诛降将郑芝龙;徙沿海居民,禁舟出海。

  从降将黄梧请也。弃芝龙于市,郑氏在京者无少长皆伏诛。沿海居民三十里界外者尽徙内地,禁渔舟、商舟出海。

  臣鼒曰:不曰「杀明提督吴勷」而曰「杀三桂之父」者,罪三桂也;不曰「杀成功之父芝龙」,而曰「诛降将」者,罪芝龙也。

  十一月,吴三桂分兵追明白文选于茶山,降之。

  张国用、赵得胜之挟文选北走也,路过耿马;文选见吴三省,不言而涕出。三省察有变,因言云南军降者皆怨恨不得所,人心思明,甚于往日。张、赵复心动,与三省合屯于锡箔江。闻王师至木邦,文选遣副将冯国恩侦之;被获,军情尽泄。三桂选前锋疾驰三百里至江滨,文选毁桥走茶山。三桂虑其窥木邦后路,乃自与爱星阿结筏渡江,而令马宝分兵追文选,及于孟养;单骑赴文选营说之,乃降。宫嫔某氏者,从王入缅,中途相失,入文选营,端谨持礼;文选甚敬之。既降,将挟以北走;氏闻之,自散髻,以发结喉而死。

  十二月丙午朔,吴三桂驻兵缅甸之旧晚坡。

  旧晚坡,在阿瓦城东六十里。缅相锡真持贝叶文降于三桂,愿送驾出城;乞王师退驻锡箔,而别遣兵百人进兰鸠江扞卫。王知不免,遗书责三桂曰:『将军新朝之勋臣,旧朝之重镇也。世膺爵秩、藩封外疆,烈皇帝之于将军可谓甚厚!讵意国遭不造,闯贼肆恶;突入我京城,殄灭我社稷,逼死我先帝,杀戮我人民。将军志兴楚国,饮泣秦庭;缟素誓师,提兵问罪:当日之本衷原未泯也。奈何凭借大国,狐假虎威;外施复仇之虚名,阴作新朝之佐命?逆贼授首之后,而南方一带土宇非复先朝有也。南方诸臣不忍宗社之颠覆,迎立南阳;何图枕席未安,干戈猝至,弘光殄祀、隆武就诛!仆于此时几不欲生,犹暇为社稷计乎?诸臣强之再三,谬承先绪。自是以来,一战而楚地失、再战而东粤亡,流离惊窜,不可胜数。幸李定国迎仆于贵州、接仆于南安,自谓与人无患,与世无争矣。而将军忘君父之大德、图开创之丰功,督师入滇,覆我巢穴。仆由是渡沙漠,聊借缅人,以固吾圉;山遥水远,言笑谁欢?祗益悲矣!既失世守之河山,苟全性命于蛮服,亦自幸矣!乃将军不避艰险,请命远来;提数十万之众穷追逆旅之身,何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