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于史局,以备论次。或文字稍多,其家无力缮写,即官为庸写校正。其尝任两府、两制、台谏之家,家至询访,各限一月发送史局。并中书编集累朝文字及枢密院机要文字、并累朝御札诏副本送本局,以备讨论。』从之。
  十一月癸未朔,日有食之。辛丑,环庆、泾原兵去灵州。初,高遵裕攻围灵州,十有八日不能下,粮道且绝。贼决七级渠以灌我师,溃死者甚众。先是,有诏:『辄班师者族。』城久不下,遵裕曰:『活两路生灵得罪,死无所恨。』遂班师。
  十二月,先是,知枢密院孙固乞罢西师,即而既出无功,上谕固曰:『若用卿言,必不至此。』于是固又言:『兵法:期而后至者斩。始议五路入讨会于灵州,李宪独不赴,乃自开兰会欲以弭责,要不可赦,乞诛之。』不从。
  壬戌元丰五年春二月,两浙路转运司言知润州鞠真卿侮法专威,上曰:『刺史县令,治民为最近。汉自刺史有入为三公者,盖重其任耳。今之藩郡不过数十,往往多不得人,则县令可知也。自今更宜谨择。』乙亥,分命辅臣祈雨。
  三月乙酉,提举江南西路常平等事刘谊言:『闻道途汹汹,以卖盐为患。望稍变法以便民。』又上书云:『陛下所立新法本以为民,为民有倍称之息,故与之贷钱;为民有破产之患,故与之免役;为民无联属之任,故教伍保;为民有积货之不售,故设市易,皆良法也。
  行之数年,天下讼之,法弊而民病,色色有之。其于役法尤甚。』又言:『蹇周辅元立盐法以救淡食之民,于今民间积盐不售,以致怨嗟。卖既不行,月钱欠负,追呼刑责,将满江西。其势若此,则安居之民转为盗贼,其将奈何?』上批:『刘谊职在奉行法度,既有所见,自合公心陈露。辄敢张皇上书,特勒停。』司天监言:『四月朔,日当食于寅。』诏自己亥易服避正殿,减常膳。其日百司守职。乙巳,御雠英殿,赐进士、明经、诸科黄裳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五百九十三人。
  夏四月壬子朔,云阴,日不见食。知开封府王安礼言三院狱空,揭诸府门。辽使过见叹息,称为异事。上曰:『昔由余聘秦观政,内史廖辈从容俎豆以夺其谋者。秦有人也。安礼留意吏事,能骇动外夷,于古无愧矣。』壬戌,崇文殿校书杨完编类元丰以来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成三十卷以进。癸酉,王珪依前官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蔡确依前官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讲义》曰:『建官之制,不惟其名,而惟其实,不惟其官,而惟其人。君子观元丰五年官制之成,左右仆射之名初正也。而以王珪、蔡确为之,则有忝于左右仆射之名矣。观政和三年官名之正,太宰、少宰之名初立也,而以何执中、蔡京为之,则有忝于太宰、少宰之名矣。
  甲戌。诏中书五月朔行官制。知定州章惇守门下侍郎,参知政事张璪守中书侍郎,翰林学士、承议郎蒲宗孟为中大夫,守尚书左丞,翰林学士、朝奉郎王安礼为中大夫,守尚书右丞。翰林学士、承议郎李清臣试吏部尚书,寻诏清臣特迁朝奉大夫。通直郎、馆阁校勘、检正中书礼房公事王震试右司员外郎,于是开天章阁,初用官制除拜,诏震及雍从辅臣执笔入记圣语,面授以左右司,仍使自书,时论荣之。诏自今更不除余职,见带馆职人依旧,如除职事官,校理以上转一官,校勘减磨勘三年,校书减二年,并罢所带职。丁丑,同知枢密院吕公著为资政殿学士、知定州。始议五路举兵伐夏,公著谏不听,寻上表求罢。上封还其奏。及西师无功,公著言:『外议皆谓王中正宜正典刑。』于是用李宪策将图再举,公著又固谏,上不悦。会章惇自定州召为门下侍郎,公著因乞代惇守边。章继上,乃有是命。又李舜举入奏,上意悟,欲罢西师。公著入辞,上慰劳之曰:『卿不当居外,行且召卿矣。』五月,手诏:『朝廷议更官制,本欲核正吏治,非徒胶古希奇而巳。比命官置司[1],修讲逾年,逮令颁行,尚爽条理。其详定官恐须益得深晓文法之人。御史中丞徐禧可同详定官制。如顷所论体统,令以此意著为式令[2]。盖上尝论苏绰建复官制,上自朝廷,下至州县,悉分为六曹,财赋如一。令先自京师,候推排有序,即监司、州县皆可施行矣。王珪言:『故事,中书进熟进草,唯执政书押。今官制,门下省给事中独许书画黄而不得书草。』舒亶疑之,因以为请。上曰:『造令行令,职分宜别,给事中不当书草。著为令。』三省言:『九寺三监分隶六曹,欲申明行下。』上曰:『不可。一寺一监,职事或分属诸曹,岂可专有所隶?宜曰九寺三监于六曹随事统属。著为令。』上以命令稽缓语辅臣,颇悔改官制。蔡确等虑上意遂欲罢之,乃力陈新官制置禄比旧月省俸钱二万余贯,上意遽止。诏尚书六曹分隶六察。
  上谓辅臣曰:『虽周之盛时,亦以为才难。唯能以道泛观,不拘流品,随才任使,则取人之路广。苟不称职,便可黜逐,不可谓已与之官禄反以系吝而难于用法。如臣下有劳,朝廷见知,虽有过失,亦当宽贷。故律有议贤议劳之法,亦周之八柄诏王之遗意。然有司议罪自当守官,诛宥则系主断,如此,则用人之道无难矣。』
  六月甲寅,修两朝正史成一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