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之守,犹不足当,今保一城,欲何望乎?”鲔曰:“大司徒被害时,鲔与其谋,诚自知罪深,故不敢降。”世祖曰:“夫建大事者,不思小怨。今降官爵 可保,况诛罚乎?河水在此,吾不食言!”彭以告鲔。辛卯,鲔降,以为平狄将军、扶沟侯〔二〕。
〔一〕 钮永建曰:“光武本纪作吴汉率十一将军。今按诸将名具见岑彭传:彭与吴汉、王梁、朱佑、万脩、贾复、刘植、坚镡、侯进、冯异、祭遵、王霸共 十二人,除吴汉共十一人,与光武纪适合。袁纪作十将军,疑‘十’下脱‘一’字。 又按耿弇传及光武本纪,弇是时与陈俊等正攻贼于荥阳、敖仓之间,并未与于洛阳之役,纪文作吴汉率耿弇等亦误。”钮说甚是。然非纪文有脱,实纪文本误,故不 改补其文,而引钮说以正之。
〔二〕 东观记作“成德侯鲔”,当是日后所徙封。
  冬十月癸丑,上都洛阳宫。
  十一月,苏茂降。既而奔刘永,永以为淮阳王。
  十二月,赤眉去长安,西略郡县〔一〕。
〔一〕 范书刘盆子传作建武二年正月事,其文曰:“自南山转掠城邑,与更始将军严春战于郿,破春,杀之,遂入安定北地。至阳城番须中,逢大雪,坑谷皆满,士多冻死,乃复还。”钮永建以为“ 西略”当作“东略”,盖误以范书建武二年十二月史文与此混淆,甚谬。

后汉光武皇帝纪四卷第四
  二年(丙戌、二六)
  春正月甲子朔,日有蚀之。本志曰〔一〕:“日者阳精,人君之象也。君道亏,故日为之蚀。诸侯顺从,则为王者。诸侯专权,则疑在日〔二〕。于是在危十度〔三〕,齐之分野,张步未宾之应也。”
〔一〕  天游按:诸家后汉书中堪称 “本志”者,唯东观记可当之。范书蔡邕传载,邕作“ 灵纪及十意,又补诸列传四十二篇,因李傕之乱,湮没多不存”。意即志也,因避桓帝讳,故作意。李贤注引邕别传曰:“有律历意第一、礼意第二、乐意第三、郊 祀意第四、天文意第五、车服意第六。”其余四意缺书焉。全后汉文卷七〇蔡邕戍边上章严可均注曰:“刘知几史通称邕作朝会、车服二志。又后汉本传云,事在五 行、天文志。则十意中有朝会及五行。其余二意,盖地理、艺文也。”其言当不虚。袁纪此引,必出五行意。此外袁纪尚引五行意之文十二条,又有“蔡邕以为”二 条,疑亦出自五行意,详见后注。四库馆臣辑东观记,均失之。
〔二〕 钮永建曰:“按‘则疑在日 ’,语不可解。续汉五行志六作‘诸侯专权,则其应多在日所宿之国’。纪文有脱误。”陈璞以为“
疑”系“应”之误,是。
〔三〕 续汉五行志作“在危八度” 。
  封诸有功者二十人。更封邓禹为梁侯,吴汉为广平侯,各食四县。诸将各言所欲封,唯景丹辞栎阳,丁綝请乡亭。上谓丹曰:“关东数县,不当栎阳万 户。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丹谢而受之。或谓丁綝曰:“人皆求县,子何取乡邪?”綝曰:“昔孙叔敖受封,必求硗埆之地。今綝能薄功浅,岂可遇厚 哉!”
  壬辰,立宗庙社稷于洛阳〔一〕。
〔一〕 范书光武纪作“壬子”。通鉴考异曰:“按正月甲子朔,不应有壬子,误。”袁纪是。
  渔阳太守彭宠、涿郡太守张丰反。
  铜马余人〔一〕,上率诸将追之。师及于蓟。彭宠郊迎,谒见,意颇不满。上知宠不说,以问幽州牧朱浮,浮曰:“前吴汉北发兵时,上遗以所服剑,又 手书慰纳,用为北面主人。宠望上至,当迎问握手,特异于众也。今诚失望。”上曰:“何等子而望独异乎?”浮因曰:“王莽为宰衡时,甄丰旦夕议论于前,常 言:‘ 夜半客,甄长伯。’及莽即位后,丰见疏,不说,父子诛死。”上大笑曰:“不及于此!”
〔一〕 陈璞曰:“句上疑脱‘初’ 字”
  是时朱浮为牧,年少,昭厉治迹,辟州郡名士,招王莽时故吏二千石,皆置幕府〔一〕,欲收礼贤之名。多发渔阳仓谷,给其贫民。宠以为天下未平,军 旅并发,不宜多置官属,费耗仓谷,颇不从其令。浮性隘急,发于睚眦,因峻文法,以司察宠。宠亦自伐其功,以为群臣莫能及。吴汉、王梁为三公,宠所遣也。宠 曰: “如此,我当为王;今但若是,陛下忘我邪?”
〔一〕 幕府一词最早见于史记李牧传,其文曰:“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莫府。”史记集解引如淳曰:“将军出征,行无常处,所在为治,故言‘莫府 ’。”索隐又引崔浩曰:“古者出征为将帅,军还则罢,理无常处,以幕帘为府署,故曰‘莫府’。 ”按此则幕府初乃出征将帅之中军帐也,非常设机构。至汉代,外戚多以大将军、车骑将军职辅政,均设幕府,召署名人学士,与参政事。如昭宣时,大将军霍光辟 杨敞为军司马,以明经辟蔡义,以材略辟田延年,置之幕府。又元帝时,乐陵侯史高以外属为大司马车骑将军,辟匡衡为议曹史,列身幕府。又成帝时,大将军王凤 秉政,陈咸荐萧育、朱博除莫府属。中兴后,此风更盛,邓、窦、梁、马辅政,均开幕府,以树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