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通,绍兴兵围之,不能下。绍使洪邑人陈琳以书喻洪,洪答曰:“隔阔想思,发于寤寐,幸相去步武之间耳〔一〕,而以趣舍异规,不得相见,其为怅恨,难为心哉。
〔一〕 出国语周语单穆公之语。韦昭曰:“六尺为步,贾君以半步为武。”
  仆小人也,本因行役,遂窃大州,恩深分厚,宁乐今日自还接刃!每登城勒兵,望主人之旗鼓,感故友之周旋,抚弦搦矢,不觉流涕之覆面也。当受任之 初,自谓究竟大事,共尊王室也。岂寤天〔子〕(下)不悦〔一〕,本州见侵,郡将遘厄〔二〕,请师见下,辞行被拘,使洪故君有羑里之厄〔三〕。洪谋计栖迟, 丧忠孝之名;杖策携背,亏交友之分。揆此二者,与其不得已,丧忠孝之名与亏交友之道,轻重殊涂,亲疏异画,故便收泪告绝,用命此城,正以君子之违,不适雠 国故也。
〔一〕 据三国志臧洪传改。沈家本曰:“范书无‘天子不悦’四字。案,操之灭超,志在并吞,非有天子之命,故范书删之。”
〔二〕 灵帝末,洪弃官还家,太守张超请洪为功曹,故洪称超曰郡将。
〔三〕 殷纣王听崇侯虎之谮,囚西伯昌于羑里。事见史记周本纪。
  吾闻之,义不背亲,忠不违君。昔晏婴不降志于白刃,南史不曲笔以求生〔一〕,故身着国篆,名重后世。况仆据金城之固,驱士民之力,散三年之畜, 以为一年之资。但惧秋风扬尘,伯珪马首南向,北鄙告倒县之急,肱肱奏乞归之记耳。主人宜反旌退师,治兵邺垣,何久辱盛怒,暴威于吾城下哉?
〔一〕 襄公二十五年左传曰:齐崔杼弑庄公而立景公,盟国人于太宫,晏婴不从曰:“婴所不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杨伯浚注引淮南子精 神篇曰:“晏子与崔杼盟,临死地而不易其义。”又云:“故晏子可迫于仁,而不可劫以兵。”左传又言:“大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 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大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
  行矣孔璋〔一〕!足下徼利于境外,臧洪受命于君亲;吾子讬身于盟,主臧洪受命于君亲;吾子讬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长安。子谓余身死而名灭,仆亦笑子生而无闻焉。悲哉!本同而末异,努力努力,夫复何言!”
〔一〕 孔璋,陈琳之字也。
  绍见洪书,知无降意,增兵急攻之。城中谷尽,外无强救,洪自度必不免,呼吏士谓曰:“袁氏无道,所图不轨,且不救洪郡将,义不得不死。念诸君无 事,空与此祸,可先城未败,将妻子出。”吏士皆垂泣曰: “明府与袁氏本无怨隙,今一朝为郡将之故,自致残困,吏民何忍当舍明府去也?”男女七八千人相枕而死,莫有离叛。
  城陷,绍生执洪。绍素亲洪,施帷幔,大会诸将,见洪谓曰:“
臧洪,何相负若此,今日服未?”洪据地瞠目曰:“ 诸袁事汉,四世五公,可谓受恩。今王室衰弱,无辅翊之急,欲因际会,希冀非望,多杀忠良,以立奸威。洪亲见呼张陈留为兄〔一〕,则洪府君亦宜为弟,同共戮 力,为国除害,何有拥众而观人屠灭!惜力不能推刃为天下报雠,何谓服乎!”绍本爱洪,意欲服而原之,见洪辞切,终不为用,乃杀之。
〔一〕 张邈,张超之兄,原为陈留太守,故呼之为“张陈留”。
  冬十月戊戌,汜党夏育、高硕等欲共为乱,胁乘舆西行〔一〕。侍中刘艾见火起不止,曰:“可出幸一营,以避火难。”杨定、董承将兵迎天子幸杨奉营,上将出,夏育等勒兵欲止乘舆,杨定、杨奉力战破之,斩首五千级。
〔一〕 范书献帝纪作“汜使其将伍习夜烧所幸学舍,逼胁乘舆”。通鉴从袁纪。
  壬寅,行幸华阴。
  宁辑将军段猥具服御及公卿已下资储,欲上幸其营。猥与杨定有隙,迎乘舆,不敢下马,〔揖马上〕〔一〕。侍中种辑素与定亲,乃言段煨欲反。上曰: “煨属来迎,何谓反?”对曰:“迎不至界,拜不下马,其色变也,必有异心。”于是太尉杨彪、司徒赵温、侍中刘艾、尚书梁绍等曰:“段煨不反,臣等敢以死 保,车驾可幸其营。”董承、杨定言曰:“郭汜来在煨营。” 诏曰:“何以知?”文祯、左灵曰:“弘农督邮知之。 ”因胁督邮曰:“今郭汜将七百骑来入煨营。”天子信之,遂路次于道南。
〔一〕 据范书董卓传注引袁纪补。
  丁未,杨奉、董承、杨定将攻煨,使种辑、左灵请帝为诏。上曰:“王者攻伐,当上参天意,下合民心。司寇行刑,君为之不举,而欲令朕有诏邪?”不听。辑固请,至夜半犹弗听。奉乃辄攻煨营。
  是夜,有赤气贯紫宫。
  定等攻煨营十余日不下,煨供给御膳、百官,无有二意。司隶校尉管命以为不宜攻煨,急应解围,速至洛阳。定等患之,使杨奉请为己副,欲杀之。帝知其谋,不听。诏使侍中、尚书告喻之,定等奉诏还营。
  李傕、郭汜悔令车驾东,闻定攻段煨,相招共救之,因欲追乘舆。杨定闻傕、汜至,欲还蓝田,为汜所遮,单骑亡走。
  是时张济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