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逸史》载,唐李适之《罢相诗》云:两钞本均作曰。「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试问门前客,今朝几箇来。」适之,饮中八仙之一也。子美诗曰:「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两钞本皆作世。贤。」盖用其诗也。

  白傅自九江赴忠州,过江夏。有《与卢侍御于黄鹤楼宴罢同望诗》曰:「白花浪溅头陀寺,红叶林笼鹦鹉洲。」句则美矣,然头陀寺在郡城之东绝顶处,西去大江最远,风涛虽恶,何由及之。或曰甚之之辞,如「峻极于天」之谓也。予以谓世称子美为「诗史」,盖实录也。

  《说文》以琼为赤玉,比见人咏白物多用之。韩愈《雪诗》曰:「若非燖鹄鹭,定是屑琼瑰。」又「马蹄踏作琼瑶迹,为有诗仙凤沼来」。将别有所稽邪,岂用之不审也?

  僧赞宁为《笋谱》甚详,掎摭古人诗咏,自梁元帝至唐杨师道,皆诗中言及笋者。此处疑有脱文。惟孟蜀时,学士徐光溥等二人绝句亦可谓勤笃,然未尽也。如退之《和侯协律咏笋二十六韵》不收,何耶?岂宁忿其排释氏而私怀去取与,抑文公集当时未出乎?不可知也。

  郑工部文宝将漕陕西,经画灵武。后谪监郢州京山县税,过信阳军白雪驿,作绝句,久而湮没,莫有知者。先君皇佑间尉是邑,重书于碑,两钞本均作牌。后亦亡。郢刊工部诗集亦无之。曰:「得罪前朝出粉闱,五原功业有谁知。年余放逐无人识,白雪关头一望时。」

  工部在京山,又有《寒食日经秀上人房诗》云:「花时嬾看花,来访野僧家。劳师击新火,劝我雨前茶。」其诗篆书刻石在县多宝寺中。甘棠魏野亦有诗,云:两钞本均作曰。「城里争看城外花,独来城里访僧家。辛勤旋觅新钻火,为我亲烹岳麓茶。」盖诗人写原校杨作寓。兴多同。

  仁宗嘉佑末,宴羣臣,赋《赏花钓鱼诗》,羣臣奉和。丞相韩魏公诗云:「轻云阁雨迎天仗,寒色留春送两钞本均作入。寿杯。」以下十九字两钞本均无。唐罗邺诗云:「春排北极迎仙驭,日捧南山入寿杯。」

  郑武仲侍郎尝从刘宾学。宾有父,尤善于诗。尝云:「人从别浦经年去,天向平芜尽眼低。」郑诗有「江横塞外悠悠去,天落秋边处处低」,语句惊人。盖原本无盖字,从两钞本补。出于蓝矣。

  庆历间,宋景文诸公在馆。尝评唐人之诗,云太白仙才,长吉鬼才,其余不尽记也。然长吉才力奔放,不惊众绝俗不下笔。有《雁门太守诗》曰:「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射日金鳞开。」王安石曰:「是儿言不相副也。方黑云如此,安得向日之甲光乎?」

  王安石作《桃源行》云:「望夷宫中鹿为马,秦人半死长城下。避世不独商山翁,亦有桃源种桃者。」词意清拔,高出古人。议者谓二世致斋望夷宫,在鹿马之后,又长城之役,在始皇时,似未尽善。或曰:概言秦乱而已,不以辞害意也。

  王安石集四家诗,不取韩公《符读书城南》,何也?予曰:是诗教子以取富贵,宜荆公之不取也。「有子贤与愚,何其挂怀抱。」渊明犹两钞本均作独。不免子美之讥,况示以取富贵哉?乐道以为然。

  闽中鲜食最珍者,所谓子鱼者也。长七八寸,阔二三两钞本作三二。寸许,剖之,子满腹。冬月正其佳时。莆田迎仙镇乃其出处,予按部过之。驿左有祠,谓之通应祠,下有水曰通应溪,潮汐上下。土两钞本均作士。人以咸淡水不相入处,鱼最美。比见士人诗多曰通印,安石《送元厚之知福州诗》曰:「长鱼俎上通三印,新茗斋中试一旗。」闽人谓茶芽未展为枪,展则为旗,至二旗则老矣。

  王铚性之尝为予言,曰:王刻公尝集四家诗,蔡天启尝问:「何为下太白?」安石曰:「才高而识卑,其中言酒色盖什八九。」

  鼎州武陵县北二十里,有甘泉寺,行人多谒焉。寇莱公往雷州,凡题三十字,曰:「庚申年秋九月,平仲南行,至甘泉院。僧以诗板示予,征途不暇吟咏,代记年月。」后丁晋公谪朱崖,过寺,题云:「翠影疎疎度,波光瑟瑟凝。帝家金掌露,仙府玉壶冰。晓鉢侵星汲,宵厨向月澄。岂惟蠲肺渴,灌顶助三乘。」因而至寺者多所赋咏。如殿中丞范讽诗云:「平仲酌泉曾顿辔,谓之礼佛向南行。山堂下瞰炎蒸路,转使高僧薄宠荣。」又刑部郎中崔绎诗云:「二相南行至道初,记名留咏在精庐。甘泉不洗天涯恨,留与行人鉴覆车。」可谓言婉而意达矣。

  穆伯长为《巨盗诗》,斥故相丁谓也。予因举于史骧思远,思远曰:「此于伯长之道有累矣。」

  令狐先生曰:「唐白傅以丞相李德裕贬崖州为三绝句,便不免世人訾毁。」予以为两钞本均作谓。诗三百皆出圣贤发愤而为,又何伤哉!后尝语于客,会安陆令李楚老翘叟在坐上,曰:「非白公之诗也。白公卒于李贬之前。」予因按《唐史》,会昌六年白公卒。是岁,宣宗即位。明年改元大中。又明年,李贬。盖当时疾李者讬名为之,附于集。诗曰:「乐天尝任苏州日,要勒须教用礼仪。从此结成千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