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齐策“如”作“满”。
  〔六〕 齐策作“谭拾子曰:‘事有必至,理有固然,君知之乎?’孟尝君曰:‘不知。’ 谭拾子曰:‘事之必至者,死也;理之固然者,富贵则就之,贫贱则去之;此事之必至,理之固然者。’”潜夫论交际篇:“势有常趣,理有固然:富贵则人争附之,此势之常趣也;贫贱则人争去之,此理之固然也。” (从汪笺本)
  〔七〕 “论”,齐策作“谕”,鲁连子作“论”,与应氏同,详下条。
  〔八〕 齐策作“乃取所怨五百牒削去之,不敢以为言。”类聚六五、文选张景阳杂诗注、女史箴注引鲁连子:“孟尝君逐于齐,谭子曰:‘富贵则就,贫贱则去,此物之必至,而理固然也。愿君勿怨。请以市论:市,朝则盈,夕则虚,非朝爱而夕则憎之也,势使然。’”今案:史记孟尝君传以此为冯欢对孟尝君,其文曰:“自齐王毁废孟尝君,诸客皆去,后召而复之,冯欢迎之,未到,孟尝君太息叹曰:‘文常好客,遇客无所敢失,食客三千有余人,先生所知也。客见文一日废,皆背文而去,莫顾文者;今赖先生得复其位,客亦有何面目复见文乎?如复见文者,必唾其面而大辱之。’冯欢结辔下拜,孟尝君下车接之曰:‘先生为客谢乎?’冯欢曰:‘非为客谢也,为君之言失。夫物有必至,事有固然,君知之乎?’孟尝君曰:‘愚不知所谓也。’曰:‘生者必有死,物之必至也;富贵多士,贫贱寡友,事之固然也。君独不见夫朝趋市者乎?平明侧肩争门而入,日暮之后,过市朝者,掉臂而不顾,非好朝而恶暮,所期物亡其中。今君失位,宾客皆去,不足以怨士,而徒绝宾客之路,愿君遇客如故。’孟尝君再拜曰:‘敬从命矣。闻先生之言,敢不奉教焉! ’”案:史记廉颇传:“廉颇之免长平归也,失势之时,故客尽去,及复用为将,客又复至。廉颇曰:‘客退矣!’客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势,我则从君,君无势则去,此固其理也,有何怨乎?’”以市道相交,即谭子之所谓“以市论”也,本篇按语,已慨乎言之矣。
    韩信常从南昌亭长食〔一〕,数月〔二〕,亭长妻患之〔三〕,乃晨早食〔四〕,食时,信往,不为具食。信亦知〔五〕意,遂〔六〕绝去,钓城下〔七〕,有一漂母见信饥〔八〕,饭之,竟漂数十日。信曰:“ 吾必重报母。”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耳〔九〕,岂望报乎!”淮阴少年有〔一0〕侮信者〔一一〕,曰:“ 君虽姣丽,好带长剑,怯耳,能死,刺我,不能,则出我跨下。〔一二〕”于是信熟视之,俛出跨下,匍匐〔一三〕;一市人皆笑,以为信怯。后佐命大汉,功冠天下,封为楚王;赐所食母千金,及亭长与百钱〔一四〕,曰:“公〔一五〕,小人也,为德不竟。〔一六〕 ”召辱信〔一七〕之少年,以为中尉〔一八〕,告诸侯〔一九〕将相曰:“此人〔二0〕壮士也,方辱我时,岂不能杀之,杀之无名〔二一〕,故忍至于此也。〔二二〕”
  〔一〕 史记淮阴侯列传索隐引楚汉春秋作新昌亭长。
  〔二〕 史记有,汉书韩信传无。王先慎曰:“下文‘信谓亭长曰:公,小人,为德不竟。 ’明从食之日久矣,若无‘数月’二字,则与下语不合,史有,班氏删之,非也。”
  〔三〕 “患”,史记同,汉书作“ 苦”。
  〔四〕 史、汉俱作“乃晨炊蓐食” 。
  〔五〕 “知”下,史、汉俱有“其 ”字。
  〔六〕 汉书“遂”作“自”。
  〔七〕 汉书作“至城下钓”。
  〔八〕 “见信饥”,史记同,汉书作“哀之”,应氏此文盖杂采史、汉而成。
  〔九〕 史、汉俱作“吾哀王孙而进食”,索隐:“刘德曰:‘秦末多失国,言王孙、公子,尊之也。’”
  〔一0〕“有”,史记同,汉书作“ 又”,古通。
  〔一一〕“者”,史记有,汉书无。
  〔一二〕史记作“若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众辱之,曰,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葱下”,汉书同,其“葱下”作“跨下”,与应氏同。
  〔一三〕“匍匐”,史记作“蒲伏” ,案左传昭公十二年:“奉壶饮冰以蒲伏焉。”释文: “本又作‘匍匐’。”盖轻唇音古皆读为重唇音也。汉书无此二字。
  〔一四〕“钱”下原无“曰”字,史、汉俱有,今据补。
  〔一五〕战国以来,诸侯相王,秦、汉之际,人与人间之称谓,遂打破从前等级之束缚,争以公、卿相称,即对卑贱者亦然,下条韩安国称狱吏田甲为公,与此正是一例。
  〔一六〕师古曰:“言晨炊蓐食。”
  〔一七〕“信”,史、汉作“己”。
  〔一八〕续汉书百官志五:“王国中尉一人,比二千石。”本注曰:“职如郡都尉,主盗贼。”御览二四八引汉旧仪:“王国置太傅、相公、尉各一人,秩二千石,以辅王。”
  〔一九〕史、汉俱无“侯”字,此误衍。
  〔二0〕史、汉俱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