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却又不来。” 严就肋下剌一刀。史丞相问之曰:“何不投拜?”王不答。又问曰:“忽必烈有甚亏你处?”王曰:“你有文书约俺起兵,何故背盟?”史唤黄眼回回砍去两臂,次除两足,开食其心肝,割其肉,方斩首。令其子提其首以下山东诸郡。

  王有子六人,长曰崇山,年十九。齐山、南山,王夫人生嫡子,封平州总管。凤山,乃搭察儿妹所生。牛山、景山俱在。崇山为忽必烈取去,凤山为搭察国王取出。李王之死,身无滴血,惟是黄浓浆,尸无蝇蚋,亦可怪也。其受围之日,题水龙吟一词于壁,曰:腰刀帕首从军,戍楼独倚闲凝眺,中原气象,狐居兔穴,幕烟残照。投笔书怀,枕戈待旦,陇西年少。叹光阴掣电,易生髀肉,不如易腔改调。世变沧海成田,奈群生几番惊扰,干戈烂熳,无时休鼠,凭谁驱扫?眼底山河,胸中事业,一声长啸。太平时,相将近也,稳稳首平燕赵。



  弘治初,予得义虎事,为作传曰:荆溪有二人,髫丱交,壮而贫富不同。窭子以故宴安无他技,独微解书数,妻且艳。富子乃设谋谓言:“若困甚,盍图济乎?”窭告以不能故。富子曰:“固知也,某山某甲丰于贿,乏主计吏,觅久矣,若才正应膺此耳。若欲,吾为若策之邪?”窭感谢。富子即具舟费,并载其艳妻以去。

  抵山,又谓言:“吾固未尝夙语彼,彼突见若夫妇,得无少忤乎?一忤且不可得复进,留而内守舟,吾若先,容言计也。”窭从之,偕上山。富子宛转引行险恶溪林中,窭胼胝破碎,血出被踝踵不已。至极寂处,乃蹴而委之地,出腰钺砍之,窭殒绝,富子不审,谓死矣。哭下山,谓艳妻:“若夫君啮于虎矣,若之何?”妇惟哭。富子又谓言:“哭无为,吾试同若往检觅,不见乃更造许耳。”妇亦从之,偕上山。富子又宛转引行别险恶溪林中,至极寂处,拥而求淫之,妇未答。忽真虎出丛柯间,咆哮奋前,啮富子出毙焉。妇惊走,心念彼习行且尔,吾夫其果在虎腹中矣,不怨客,转身而归。逃故途,顺涂而哭,倐见一人步于旁,问故,妇陈之,人言:“尔勿哭,当随吾之,管得归,尔舟在彼道。”遂从之返,见舟而灭,盖神云。

  妇登舟莫为计,俄而山中又一人哭以出,遥察之,厥夫也,妇疑骇其夫鬼与?夫亦疑妇当为贼收矣,何尚独存哉?既相逼,果夫果妻也,相携大恸而苏,各道故,夫曰:“彼图淫若,固未淫若;图死我,固未死我,则我置我憾也。”妇曰:“吾苦若死,若固不死,图报贼,贼固自得报矣,我憾亦何不可置邪?”于是更悲而慰,哭而笑,终归完于乡。

  祝生曰:“视贼始谋时何义哉?已乃以巧败,受不义之诛于虎。虎亦巧矣,非虎也,天也。使妇不遇虎,得理于人,而报贼且未必遂,遂且未若此快也,故巧不足以尽虎,以义表焉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