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见,原吉备道上旨,仁宗乃安,即与就道。



  仁庙一日谓三杨公曰:“见夜来玄象否?”对曰:“不见,高皇帝有私习天文之禁,故臣等不能晓。”上曰:“大臣与国同休戚,岂可论此?朕夜中观之紫微垣,有事甚急,不可解矣。”沉思久之,长叹拊髀而起。明日,遂晏驾。



  仁宗郭妃以中宫诞辰,邀过其宫上寿,上亦往,妃进卮于后,后不即饮,上曰:“尔又为疑乎?”遽取饮之,妃失色,无及矣。俄而,上崩,妃自经死,时适雷。



  宣庙尝乘怒杀二奄尹,心恒念其非辜。晚年每游幸时,指曰:“此厮又在此。”即命弹丸自射之。左右问:“何如?”上曰:“即某某,见朕行辄伏于前,如候伺者。”以后益频,以逮晏驾。 (太监阮安留说,宣庙崩时,肌肤燥裂犹燔鱼,以烈剂故。)



  文帝初,仁宗为皇太子,帝命监国居留都,又以其柔仁,令汉庶人辅之。庶人于诸王中特雄杰,勇力绝人,极精弧矢,每从上搜畋,射生特多。有鸟并柯而栖,庶人连发二矢,前矢已贯禽,偶栖者未觉,而后矢已及矣,联翩而堕焉,其妙如此。上尝称之,谓昔人有一箭落双雕之誉,我汉王岂不匹休之?及辅监国既久,屡欲归朝,无计。然帝虽假为监国重,自又不可少之,每思欲在左右。后某公以事如南都,庶人因托陈委曲。某某归言于上,上即命召至,继令之国,于时反谋未尝一日忘。暨仁宗践祚,庶人益轻之,姑伺机而发。无何,仁宗晏驾,庶人谓:“我向在兄未正位时,犹欲居之,兄在亦应竟取,况侄乎?”逆谋遂决。



  汉庶人既获,系于禁省,以鉄镣絷其足,而维以长木曳地。及见上,庶人以足运曳木,回拉上足,上踣,庶人将遂为弑逆,左右急扶上起而免,即以铜釜覆庶人燔之。



  英宗皇帝登遐之后,群臣兆民若丧考妣,悲哀特甚,以为神德圣政,不可殚窥。四事尤为卓绝:终世未尝杀一非罪,未尝遣差内官出干郡县,复中宫位号,不用宫人殉葬。此皆自昔君人甚难,而出于帝之刚明独断,所谓度越百王者也。



  正统甲子,三殿新成,上御正衙受贺,大陈礼乐,百辟济济,一时伟观甚盛。而容台拜赞者,目眩心忪,误多唱一拜,觉之,无及矣。廷中惕息,谓大失瞻望,谴戾必重。礼毕,紏仪官举劾,天颜笑曰:“今日是好日子,只恐少了拜,既误多了,罢。”顷之,锡宴甚丰洽也。

  皇后大渐,召三杨于榻前,问朝廷尚有何大事未办者?文贞首对有三事,其一建庶人虽已灭,曾临御四年,当命史官修起一朝实录,仍用建文之号。后曰:“历日已革除之,岂可复用?”对曰:“历日行于一时,实录万世信史,岂可蒙洪武之年以乱实?”后颔之。 (或曰且请谥为“神宗皇帝”,非实。) 其二后亦首肯。其三方孝孺得罪已诛,太宗皇帝诏“收其片言一字,论死”,乞弛其禁,文辞不系国事者,听令存而传之。后默然未答,三公即趋下,叩头言臣等谨受顾命,遂出。



  英庙一日独与杨文敏公语,语及公家事甚详。又问:“公有何事难自处者,朕为卿处之。”公谢无有。上因询之,公曰:“臣惟有一妾,与臣共贫贱,颇善事。弟妾有父,以臣贵久依臣,臣固厚待之。今彼侵家政,规权赂,颇挠臣事,臣未去之也。”公意盖欲上为属之法吏,罪而屏之耳。上忽顾左右,呼校尉来,面封杖,俾至公第杖杀之,公叩首谢。然而以双棰往,公请其故?上曰:“既去其父,安用其子乎?”公顿首言:“此女颇无过,居亦自疾其父,姑且留之。”上曰:“父以女死,女宁自安?要之势自不可,后或噬脐,无如初忍情也。”公又申恳再三,竟不从。校去顷刻,报已两毙,公犹未出朝也。



  正统时,王振虽跋扈,大臣犹持体分。某尚书遇振,未曾少降词色,同坐时,振欲据尊席,尚书曰:“公职太监,四品,吾二品也。”岸然凝坐,振无如之何。



  李祭酒先生时勉,始为侍讲,直谏,仁宗大怒,命武士以十八斤金瓜击其胁折,曳出舁下狱。杨文贞公遇于外朝,以烧酒灌之,得不死。宣宗即位,召见,亦盛怒将毙之,对云云,乃少霁而释之。及为大司成,在正统中,诸生称之曰:“父母之心,天地之量。”王振势倾朝野,每进香文庙,司成设茗延欵,至先生独否。振久衔之,令人密廉其事,无所得。彝伦堂前有大树,是许平仲手植,先生嫌其一面阴翳,妨诸生班列,稍令伐去旁枝。振遂声罪,以为擅伐官木入私家用,传圣旨以百斤枷枷之,肆诸成均前。时为三械,与司业赵琬、掌馔金鉴同枷。先生之械特重数斤而窍极隘,不可饮食。鉴请易之,先生不可。始先生以助教姑苏李继为浮薄,厌之。至是,继力自效,继家素富,结诸权贵,与某伯李者为兄弟,因李识会昌伯孙公。至是,为求援于孙,孙适生辰,家启晏,太后令家自馈礼,孙因附奏:“臣今岁生辰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