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曰:“请见教,实愿闻之。”曰:“弟近看新书数本,始知国民乃国家之主体。弟亦国民也,则中国土地之存亡,应负一分之责任,请问六哥前年将弟之旅顺,送向何日去也?今日能见还乎?”龚大窘,狂呼逐客。
  郑孝胥谈富国强兵之计,曰:“极简单,两字妙诀,‘借款’而已。”闻者不解,郑私语曰:“我国借了外国人的款子,外国人穷了,我们便富了!”
  黄季刚授课,有三不到:天下雨不到,奇寒不到,盛暑不到。学生每逢此类天气,辄戏言曰:“今天天气黄不到!”
  “二十一条”成,陆徵祥、曹汝霖、施履本亲送至日本公使馆。曹归言曰:“余心感凄凉,若有亲递降表之感。”
  “三一八惨案”万人公祭,蒋梦麟发言云:“我任校长,使人家子弟,社会国家之人材,同学之朋友,如此牺牲,而又无法避免与挽救,此心诚不知如何悲痛。”说至此,潸然涕下,全场学生相向而泣,门外皆闻哭声。
  西安事变,蒋介石被监。时方读《圣经》,其妻宋美龄忽至禁所,蒋喜且惊,示所读《圣经》。云:“耶和华将会有新作为,将令女子护卫男子。”
  汪精卫貌美,胡适曾过访之,归而语人曰:“我见犹怜。”
  陈独秀死,王森然曰:“以先生之学历,若求高名厚利,与世人争一日长短,将何往而不自得耶?吾不反为先生惜,吾惊为民族哭矣。”
  道光晚年,以文宗(咸丰帝奕詝)长且贤,恭亲王奕訢明而敏。会校猎南苑,诸皇子皆从,恭亲王奕訢获禽最多,文宗未发一矢,道光问之,对曰:“时方春,鸟兽孳育,不忍伤生以干天和。”道光皇帝大悦,曰:“此真帝者之言”。遂密定储于文宗。论者以为可惜。
  《辛丑条约》成,慈禧降“罪已诏”,云:“今兹议约,不侵我主权,不割我土地,念列邦之见谅,疾愚暴之无知,事后追思,惭愤交集。”又云:“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王国维死,陈寅恪撰《王观堂先生纪念碑》云:“士子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为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又云:“思想不自由,毋宁死耳,斯古今仁圣所同殉之精义,夫岂庸鄙之敢望。”
  黄季刚睥睨学术界二三十年,目空一切。马寅尝过访而谈《说文》,黄不理。再问,刚曰:“你还是去弄经济吧,小学谈何容易,说了你也不懂!”
  罗志希(家伦)北伐时为军中少将,娶妻妇,后任清华校长。尝视陈寅恪,送其所编《科学与文学》。陈随手翻一翻,云:“志希,我送你一联如何?”当即诵出:“不通家法科学玄学,语无伦次中文西文。”横额“儒将风流”。
  刘文典请陈寅恪拟国文试题,陈出对对子“孙行者”一题,一时舆论大哗。有考生以“胡适之”对之,即招入学。
  吴昌硕人极矮小,至死84岁,头上仍盘一小髻,故治有“无须道人”一印。有人请吃酒席,逢请必到,到必大吃不已,归则腹痛。朱疆邨乃集成语赠之曰:“老子不为陈列品,聋丞敢忘太平年。”
  左宗棠奉旨赴福建督师,尝议军务于曾国荃处。谈毕,左问:“老九一生得力何处?”曾曰:“挥金如土,杀人如麻”。
  刘铭传任台湾巡抚,曾登沪尾炮台,东望日本,感慨不已,“即今不图,我为彼虏矣!”未几,醇亲王薨,李鸿章孤立,户部忽奏请:“天下海军,十年内毋增舰炮。”铭传喟然叹息:“人方惎我,我乃自抉其籓,亡无日矣!”上疏求去,去四年而朝鲜之难作。
  卫汝贵帅军赴敌,其妻与夫书云:“君起家戎行,致位统帅,家既饶于财,宜自颐养,且春秋高,望善自为计,勿当前敌。”汝贵遂溃。
  彭家珍绝命书云:“共和成,虽死亦荣,共和不成,虽生亦辱,与其生受辱,不如死得荣!”
  胡适之与同乡梅光迪善,以兄弟相称。适之倡言全盘西化,而光迪不悦,创《学衡》以抗之。尝引古人语言于适之曰: “子能覆楚,我必复之。”
  徐志摩与其原配夫人离异而与陆小曼结合,友好多不以为然。梁任公,徐之师也,贻千言书责云:“呜呼,志摩!世间岂有圆满之宇宙?”徐复书云:“呜呼,吾师!吾唯有于茫茫人海中求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耳!”梁乃知徐意不可回。
  傅(增湘)沅叔精于版本、目录、校勘之学。尝赴北京图书馆校书,住馆106日,校书342卷,至闭馆方辍,可谓一痴。王国维叹谓:“此间无书,有则必为沅叔所得,虽书肆不能与之争。”
  梁启超多变,人曰:“康有为太有成见,梁启超太无成见。”尝自言曰:“不惜以今日之我,难昔日之我。“
  李达任教湖南,一日忽得毛润之书云:“吾兄乃本公司发起人之一,现公司生意兴隆,盼兄速来参与经营。”明年,达乃促装北上。
  恭亲王与慈禧争辩。慈禧曰:“汝事事抗我,汝为谁耶?”王曰:“臣是宣宗第六子。”慈禧曰:“我革了你!”王曰:“革了臣的王爵,革不了臣的皇子。”慈禧无以应。
  当倭寇之据北平时,欲诱吴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