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年学生运动,蔡元培辞职。辜鸿铭大发妙论,挽留蔡元培:“蔡元培者,北大皇帝也,所以应挽留。”
  辜鸿铭见张作霖,张曰:“吾在军中杀人如麻,汝辈书生见之,吓欲死矣。”辜闻言,拂袖去。 
  辜鸿铭字汤生,尝曰:“吾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乃东南西北人也。”
  庚子拳乱,两宫巡狩西安,李中堂鸿章电奏中有“毋听张香涛书生见解”之句。张闻知,怒曰:“我是书生,他是老奸巨猾。”辜鸿铭曰:“知己之论也!”
  载沣监国,裁撤汉臣,起用满官,并询张香涛(之洞)意见。对曰:“舆情不属,必激变。” 载沣曰:“有兵在。” 香涛退,叹曰:“不意闻此亡国之言!”
  辛亥革命风起云变,亲贵遗臣纷纷出都,津、沪租界房价为之骤升。有好事者书一联曰:“君在,臣何敢死?寇至,我则先逃。”
  盛昱颇负才名,好延揽名士,终以言事太直,为时所忌。卒后一年而庚子乱作,夷兵入其室,见图书狼籍满地,一老妪守之,喟然曰:“此读书人家也。”掩门叹息而去。
  左宗棠抚浙时遗诸子书,自言非宴客不用海菜,穷冬犹衣缊袍。阎敬铭、陶模、李秉衡皆以清操自励。敬铭初入政府,有布衣脱粟多风,或馈之馔,必留以待客。客至,经宿味变,相率阁箸不敢言。敬铭饮啖自如,弗觉也。模鳏居十余年,既升甘肃臬司,其夫人始来省视,不一月即遣送回家。随身食者只幂宾二三年而已。秉衡既罢官家居,躬自灌园,夫人操作如灶下婢。后再起巡抚山东,山东人闻其将至,酒馆衣庄同时歇业者凡十余家。大抵国愈穷则愈奢,愈奢则官常愈败。袁世凯侍姬甚众,每幸一姬,辄赏金珠多品。吃余烟卷抛弃在地,仆人拾之,转鬻洋行改造,获利不下数千。唐绍仪肴馔之丰,每膳必杀双鸡、双鹜,具鲜肉多筋,金华腿一具,取其汗以供烹调,骨肉尽弃去。
  张亨嘉以光禄寺卿充大学堂监督。或问中西学优劣,亨嘉曰:“中国积弱至此,安有学?”
  袁世凯忌张之洞誉望出己上。尝语人曰:“张中堂是读书有学问人,仆是为国家办事人。”之洞闻而恶之。
  辛亥科,张謇、唐绍仪附于袁世凯,欲罗致辜鸿铭入党,因设宴款之,且引孟子“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数语以动之。鸿铭曰:“然则汝两人者,一为土芥尚书,一为犬马状元乎?”掷巵去。
  光绪中,朝士多讲金石,潘文勤尤笃好之。既薨,家人相聚而泣曰:“先尚书身后一无所有,只无数破铜烂铁,堆积书房,不能易盐火也。”
  某巡抚入京陛见,过天津,李鸿章宴之。谈及边事,因问北洋战兵可得几何?鸿章笑曰:“苟延之局,何必认真?”既而引酒自酌曰:“失言,失言!罚酒一巵。”
  庚子之变,毓贤初拟遣戍,行至兰州,有旨令就地正法。甘肃布政使李延箫先任山西,贤旧僚也,劝令自裁。贤曰:“我大臣也,今有旨诛我而不延颈受刃,是朝廷之法不能行于臣下也。”遂受戮。
  阎敬初,字丹初,张之万,字子青,同入军机。张年七十四,阎年六十八,人以杜句咏之云:“丹青不知老将至。”
  宝佩蘅与恭亲王善,闲谈常杂以谑语。一日将散值时,先往出恭,恭王待之久,及见面,嘲之曰:“往何处撇宝去(撇宝二字,京中谑语也)?”宝曰:“那里,是出恭!”又一日,恭邸自太庙出,旨庙碑下赑屃,谓宝曰:“汝看怎个宝贝?”盖贝佩二字音相似也。宝应之曰:“这也是龙生九子之一。”(《春明梦录》)
  注:赑屃bìxì,传说中的一种动物,像龟。旧时大石碑的石座多雕刻成赑屃形状。
  光绪癸丑正科,江南副主考续昌试毕,谒刘忠诚坤一祠,题一联云:“因保半壁地,用妥九庙灵,君子欤?君子也;可托六尺孤,并寄百里命,如其仁,如其仁。”下署头品顶戴、外务部郎中、江南副主考某敬献。有改之者云:“本是外务部,来作副主考,头品欤?头品也;因题一副联,擅改四子句,笑杀人,笑杀人。”
  莲溪方伯(继昌)之父某观察,性情乖执。光绪元年,诏方伯曰:“今年恩科,汝不得举,则我死。如中式,我当三叩首酬汝。”会揭晓,中庭设宝剑、麻索、毒药各一,复诏方伯曰:“期至矣,汝侍我饮,将践约。”俄而捷报至,果振衣叩首三。方伯战栗坐受,不敢辞。
  张文襄奖新学而喜旧文,一日见某君拟件,顿足骂曰:“汝何用新名词耶?”某曰:“名词,亦新名词也。”文襄既惭且怒,竟日不语,遍翻古书,欲有以折之,卒不可得。
  京师韩家谭,声伎之所萃,某部曹介居其间,自题门联曰:“老骥伏枥,流莺比邻。”
  某学使以“西子”命题。一生文曰:“夫东门则有东郭偃焉,南门则有南宫适焉,北门则有北宫敬叔焉,西门独无其人乎?两目而望之,两手而招之,曰:‘西子来矣!西子来矣!’”学使仿之曰:“夫一等则有一等人焉,二等则有二等人焉,三等则有三等人焉,四等独无其人乎?一笔而勾之,一牌而挂之,曰:‘秀才去矣!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