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脚、溪洲,黄丑同廖三聘扎西螺,黑旗统领王得标带二营扎树仔脚,苗栗生员徐骧带二营扎斗六、溪底等要隘。自是斗六各庄,凡日军所到之处,土人皆诱杀之。
  七月十四日(公历九月三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巡视鹿港,旋回驻彰化;以川村旅团驻军鹿港,以山根旅团驻军彰化,分兵各处驻守。
  日军以步兵二中队、炮兵一小队驻永靖街,以步兵一中队驻二八水街,以步兵三中队、炮二门驻北斗;各兵站驿地,驻守备兵二十名;其它部队各旅团相合在彰化。时日兵多染脚气、虎列拉、赤痢诸疫。其困难非常。并令工兵修筑道路,自九月初旬至九月终,诸军滞在北斗,溪水加涨,运送粮食以及弹药,种种为难。连日出兵,迭遇云林土民截杀。同时运送粮食十五船,由大甲河往鹿港,被洪水淹没。
  七月十五日(公历九月四日),日军再统大队攻树仔脚,不克,退驻北斗。
  日军十三日退扎北斗,星夜赍文到彰化报知,爰整大军数营攻树仔脚等处。连战数日,互有杀伤。溪中一带沙漠,数里无人居处,中多蔗园、林投、芦苇可为埋伏之所,沙埔暗埋竹钉桶,上铺竹木,马军多陷于泥淖,人马死者甚多。兼以风雨迭作,黑水浩淼,一望无垠,奔湍腾激,泥泞没胫,驾车者有覆辙之虞,掌筏者多望洋而叹。溪壑之间,无异河海,虽有投鞭断流之众,难以一齐飞渡。而土人熟谙水性,形势险巇,了如指掌。日军在此连战数十阵,多有损伤。日间越溪而战,夜间即退驻北斗;军书旁午,甚为棘手。七月二十五日(公历九月十四日),日军云集,沿扎东螺溪岸,连营武东山麓防堵,并由海道以分黑旗兵力。
  是时,北斗连战十余日,不能越渡。云林沿沙连溪洲一带,亦连营互攻。南投张圭等亦暗行聚众,欲由山后包抄。日军防于水者复防于山。兼以北斗近海丰仑,陈戆番亦有内应之意。日军于燕雾堡、武东堡交界沿山之处,自湖水坑、中山等处连营以截南北投之路,由沙仔仑、二八水连营以防沙连暗袭之途,由员林街、永靖街、社头连营以防内变,布置周密,巡哨严谨。于北斗扎大军,以攻树仔脚等处。
  八月初二日(公历九月二十一日),狂风大雨交至,日军停战。
  初二日,狂风陡起,吼声如虎,万籁怒号,沙飞石走,排山撼岳;凡深林古树以及龙塍鳞隰之间,游牧动植之物,无不为风伯所大创。加以两师继至,不啻银河倒舄,山流暴注,急湍奔腾,有倾盆倒峡之势,几使平土变为泽国。日军停战数日,以俟天气稍晴,再兴大师。是时黑旗兵扎云林,每夜暗渡,谋袭北斗,夜间铳声迭响,海丰仑头人陈戆番密约相应。然日军器械精良,民皆畏怯,各庄自相弹压,不敢轻动。
  八月初五日(公历十月三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同参谋明石元二郎自统本队指挥、右翼支队则阪井少将指挥、左翼支队则内藤大佐指挥、前卫川村少将引率指挥,由莿桐巷小路掩袭南下。
  时近卫师团各中队恶病死伤,兵员约减少三分之一,其余各队统率,由南方进发。当时浊水溪流浩大,军士粮食难以携带。渡溪每筏载兵员二十名、马四匹。北斗以下又有虎尾诸溪,行军极困难。夫役每日票一元。兵士病者皆抬至彰化病院,战死者用火葬,埋在太高营后山。斗六大路,我兵或埋地雷,溪底或开地窖,以陷马足。兼以蔗园、林投埔,台民沿途埋伏袭击。时武东堡内湾庄土人陈鸣凤兄弟,引日军由西螺进兵,黄丑及廖三聘二营拒之,旋败走,街市被日军焚之,由莿桐巷小路进兵。
  论曰:是时我兵群集斗六云林县。但斗六之形胜,东西雄负高山,北则东螺溪绕之,西南则虎尾溪环之。我军星罗棋布二溪岸,日军斥候前卫讵能飞渡耶!矧障害物甚多。相持一月之久,日亲王探悉西螺,莿桐巷一带止二营土兵,爰令乡导引率前进,已抄过斗六前面。自此险要既失,虽刘黑旗派兵迎敌,一旦驱市人而与劲敌战,鲜有不弃甲曳兵而走。呜呼!行军者贵能相度地势,正阵不胜以偏师胜之,此兵法所云运用之妙在于一心也。
  八月十七日(公历十月五日),日军与黑旗战于树仔脚,克之。
  八月十八日(公历十月六日),云林统将王得标、义民简义、生员徐骧等与日军战于他里雾、双溪口,败绩。
  是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本队展开步兵四中队,列阵以战,前卫步兵二大队激列向右方战斗,斥候骑兵直前冲击,徐骧、黄丑、简义等退入村落。适日军前卫炮兵又到,由后包击,占取侧面阵地。我兵合义民并力攻打,日军势甚危险。时日军撤兵援护步兵二中队先行冲锋,其后步兵一大队增进,合计日军十四中队在战斗线内,我兵渐次退却。日亲王再引中队乘胜直捣,遂占领他里雾等阵地。是役也,日军兵死十四名、将校一名、马三头,我兵及义民亦死伤数十人。
  八月十九日(公历十月七日),日军攻云林县,破之。黑旗诸军退入唵古坑。
  是日徐骧扎在斗六溪底,王统领得标诸营率简义分扎斗六街外村落,以细碎铁装炮攻击。日军步兵三大队前哨亦渐进。日军将校以下死伤十七名,力攻三点钟之久,巨炮如雷,马军行如旋风,诸军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