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印各一枚,文似“成信”字,魏人宣示百官,藏于相国府。充闻之曰:“吾闻谯周之言:昔晋穆侯名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师服曰:始兆乱矣,兄其替乎!后果如言。先帝讳备,其训具也;后主讳禅,其训授也,如言刘已具矣,当授与人也。今中抚军名炎,而汉年极于炎兴,瑞出成都,而藏之於相国府,此殆天意也。”是岁,拜充为梓潼太守。明年十二月,晋武即尊位,炎兴于是乎应焉。

  廖化廖化字元俭,本名淳,中卢人也。世为沔南冠族。

  为关羽前将军主簿,败没于吴。思向先主,乃诈死,因将老母昼夜西奔先主于秭归。先主大悦,以为宜都太守。

  后为亮参军,稍迁至右车骑将军、假节,领并州刺史,封中乡侯,以果烈称。官德与张翼齐,而在宗预之右。

  咸熙元年春,内徙洛,道病卒。

  董恢董恢字休绪,襄阳人。事先主,为入蜀,宣信中郎。

  费祎使吴,恢副之。孙权尝大醉问祎曰:“杨仪、魏延,牧竖小人也。虽尝有鸣吠之益於时务,然既已任之,势不得轻。若一朝无诸葛亮,必为祸乱矣。诸君愦愦,曾不知防虑于此,岂所谓贻厥孙谋乎?”祎愕然四顾视,不能答。恢曰:“仪、延之不协,起于私忿耳,无黥、韩难御之心也。今方扫除强寇,混一区夏,功以才成,业由才广。若舍此不任,防其后患,是犹备有风波而逆废舟楫,非长计也。”权大笑乐。诸葛亮闻之,以为知言。还,未满三日,辟为丞相府属,迁巴郡太守。

  先是,侍中董允等共期游宴,而恢诣允修敬,即命解骖。

  张悌张悌,字巨先,襄阳人,少有名理。孙休时,为屯骑校尉。孙皓时,为丞相,封山都侯。

  魏伐蜀,吴人问悌曰:“司马氏得政以来,大难屡作,智力虽丰,而百姓未服也。今又竭其资力,远征巴蜀,兵劳民疲而不知恤,败于不暇,何以能济?昔夫差伐齐,非不克胜,所以危亡,不忧其本也,况彼之争地乎!”悌曰:“不然。曹操虽功盖中夏,威震四海,崇诈杖术,征伐无已,民畏其威,而不怀其德也。丕、叡承之,系以惨虐,内兴宫室,外惧雄豪,东西驰驱,无岁获安,彼之失民,为日久矣。司马懿父子,自握其柄,累有大功,除其烦苛而布其平惠,为之谋主而救其疾,民心归之,亦已久矣。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扰,曹髦之死,四方不动,摧坚敌如折枯,荡异同如反掌,任贤使能,各尽其心,非智勇兼人,孰能如之?其威武张矣,本根固矣,群情服矣,奸计立矣。今蜀阉宦专朝,国无政令,而玩戎黩武,民劳卒弊,竞于外利,不修守备。彼强弱不同,智算亦胜,因危而伐,殆其克乎!若其不克,不过无功,终无退北之忧、覆军之虑也,何为不可哉?昔楚剑利而秦昭惧,孟明用而晋人忧,彼之得志,故我之大患也。”吴人笑其言,而蜀果降于魏。

  晋来伐吴,皓使悌督沈莹、诸葛靓率众三万,渡江逆之。至牛渚,莹曰:“晋治水军於蜀久矣,今倾国大举,万里齐力,必悉益州之众浮江而下。我上流诸军,无有戒备,名将皆死,幼少当任,恐边江诸城,尽莫能御也。晋之水军,必至於此矣!宜畜众力,待来一战,若胜之日,江西自清,上方虽坏,可还取之。今渡江力战,胜不可保,若或摧丧,则大事去矣。”悌曰:“吴之将亡,贤愚所知,非今日也。吾恐蜀兵来至此,众心必骇惧,不可复整。今宜渡江,可用决战力争。若其丧败,则同死社稷,无所复恨。若其克胜,则北敌奔走,兵势万倍,便当乘威南上,逆之中道,不忧不破也。若如子计,恐行散尽,相与坐待敌到,君臣俱降,无复一人死难者,不亦辱乎!”

  遂渡江战,吴军大败。诸葛靓与五六百人退走,使过迎悌,悌不肯去,靓自往牵之,谓曰:“巨先,天下存亡有大数,岂卿一人所知,如何故自取死为?”悌垂涕曰:“仲思,今日是我死日也。且我作兒童时,便为卿家丞相所拔,常恐不得其死,负名贤知顾。今以身徇社稷,复何遁邪?莫牵曳之如是。”靓流涕放之,去百余步,已见为晋军所杀。

  李衡李衡,字叔平,襄阳卒家子也,汉末入吴,为武昌庶民。闻羊道有人物之鉴,往干之。道曰:“多事之世,尚书剧曹郎才也。”习竺以女英习配之。

  是时,校事吕壹操弄权柄,大臣畏逼,莫有敢言,道曰:“非李衡无能困之者。”遂共荐为郎。权引见,衡口陈壹奸短数千言,权有愧色。数月,壹被诛,而衡大见显擢。

  后常为诸葛恪司马,干恪府事。恪被诛,求为丹杨太守。时孙休在郡治,衡数以法绳之。英习每谏曰:“贱而临贵,疏而间亲,取祸之道!”衡不从。会休立,衡从门入,英习逆问曰:“何故有惧色?琅琊王立耶?”衡曰:“然。不用卿言,以至于此。”遂白其家客欲奔走魏。英习固谏曰:“不可!君本庶民耳,先帝相拔过重。既数作无礼,而不远虑,又复逆自猜嫌,逃叛求活,以此北归,何面见中国人乎?”衡曰:“计何所出?”英习曰:“琅邪王素好善慕名,博学深广,多见以德抱怨之义。今初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