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食火星,明年呼韩单于款五原塞;明帝永平二年日食火星,皇后马氏德贯后宫,明帝图画功臣于云台;唐宪宗元和七年月食荧惑,其年田兴以魏博来降;宋太祖太平兴国三年月掩荧惑,明年兴师灭北汉,遂征契丹,连年兵败。今者月食火星,犹幸在尾;内则阴宫,外则阴国。皇上修德召和,必有灾而不害者』。给事中何楷纠之;言『古人谓月变修刑,又言礼亏则罚见荧惑。诚欲修刑,莫如右礼;诚欲右礼,莫如修刑。杨嗣昌缕缕援引,出何典记?其言款塞者,欲借以伸通市之说也;其言元和者,欲借以伸招抚之说也;其言太平兴国连年兵败者,欲借以伸不敢用兵之说也。附会诚巧,矫诬实甚!至所述「永平皇后」等语,一篇之中,三致意焉;臣更不知其所指斥矣』。嗣昌复疏自理,但言科臣以危机中臣,不复及通市、招抚事。户部主事李凤鸣亦言火星逆行,常而非变;给事中解学尹纠其谄。然实考嗣昌所引年月,俱谬。
  夺总督洪承畴尚书爵,仍以侍郎总督;左光先、曹应蛟并夺五级,限五月尽贼。
  六月,以杨嗣昌入阁办事,仍署兵部。
  七月,杨嗣昌母服才五月,有旨:『嗣昌大礼、大庆暨传制、颁诏诸大典不与,朝讲召见如常服随班』。给事中何楷劾嗣昌忘亲,上切责之。先是,吏部会推阁员,止及词臣资序。上不允,命并及在籍守制者;盖嗣昌为陈新甲地也。已而特召新甲为兵部侍郎,总督宣大。〔大〕学士黄道周上言:『朝廷即乏人,岂无一定策效谋者?而必破非常之格,以奉不祥之人』!上不怿。召群臣于平台,上问黄道周曰:『无所为而为之,谓天理;有所为而为之,谓人欲。尔前疏适当枚卜不用之时,果无所为乎』?道周对曰:『天人止是义利,臣心为国家、不为功名,自信其无所为』。上曰:『前月推陈新甲,何不言』?对曰:『时御史林兰友、给事何楷皆有疏,二人臣同乡,恐涉嫌疑耳』。上曰:『今遂无嫌乎』?道周对曰:『天下纲常、边疆大计,失今不言,后将无及,非私也』。上曰:『清虽美德,不可傲物遂非。惟伯夷为圣之清;若小廉曲谨,是廉、非清也』。道周曰:『伯夷忠孝,故孔子许其仁』。上怒其强说。道周又极诋杨嗣昌;嗣昌奏曰:『臣不生于空桑,岂遂不知父母;臣尝再疏,而明旨迫切。道周学行,臣实企仰之。今谓不如郑鄤,臣始叹息绝望。鄤杖母,行同枭獍;道周又不如鄤,何言纲常也』!道周曰:『臣言文章不如郑鄤』。上责其朋比;道周曰:『众恶必察,何敢为比』。上曰:『孔子诛少正卯,当时亦称闻人;惟行僻而坚、言伪而辩,不免孔子之诛』。道周曰:『少正卯欺世盗名,臣无此心。臣今日不尽言,则臣负陛下;陛下今日杀臣,则陛下负臣』。上曰:『尔读书有年,祗成佞耳』。叱去。道周叩头起,复奏曰:『「忠佞」二字,臣不敢不辨。夫臣在君父之前独立敢言为佞,岂在君父之前谗谄而谀者为忠乎?忠佞不分,则邪正混淆,何以致治』?上怒甚,嗣昌乞优容之。上曰:『朕亦优容多矣』。诸臣退,上召回,谕以毋党同伐异,宜共修职业。翰林院修撰刘同升、编修赵士春、给事何楷、试御史林兰友各疏救道周、劾杨嗣昌,俱谪调有差。
  八月,总督洪承畴报陕西贼剿降略尽。
  十月,京师戒严,召孙传庭于陕西、洪承畴于三边。于是承畴、传庭率诸将合兵五万,先后出潼关入援。贼曹操闻之,谓为剿己也,率九营从郧阳浅渚乱流而涉,突走均州,叩太和山。提督太监李维政乞抚。维政言于文灿,文灿乃檄止诸军,曹操九营皆就抚。曹操,名罗汝才。汝才既抚,屯群贼于房、竹,保障四邑;自言不愿受官食饷,愿为百姓耕由此中。文灿一切羁縻,檄汝才解散胁从,简壮勇从征立功;汝才不听,因与郧、均诸邑居民分地错壤而居。时张献忠亦就抚屯榖城,汝才遥与为声援。抚治郧阳戴东旻奏曰:『曹操就抚,不从解散之令,愿为百姓耕田;此目前为盗铃之说耳。张献忠入据榖城,屡檄不前;其意将有不可言者。然数省大寇环聚二、三百里,四面合围,实有釜鱼、阱兽之势。以理臣现在兵马,再令督臣发秦兵由兴安驰赴协同扫荡,实荡平之机也』。
  十一月,括废铜铸钱。
  十二年(己卯)春正月,叙缉奸功,东厂太监王之心、曹化淳荫锦衣卫百户。
  二月,御史王聚奎劾刑科右给事陈启新缄默溺职;上切责之。都御史李先春议当夺俸,上不怿。谪聚奎,并罢先春。先春为编修林增志荐入,遂追责增志;增志亦引罪。
  三月,左良玉大败河南贼于内乡。上闻其步兵淫掠,责之。
  召参议郑二阳于平台,问练兵、措饷之计。对曰:『大抵额设之兵,原有额饷。但求实练,则兵不虚冒、饷自足用;是核兵即足饷也。若兵不实练,虽措饷何益』?上问措饷;对曰:『诸臣条例尽之矣,在得人。得人,则利归公家;否则在私室』。又曰:『臣见州县多破残,宜下宽大之诏,收拾人心』。上称善,擢佥都御史。
  四月,抚治郧阳戴东旻免,以王鳌永代之。
  谕释轻系。时上颇于内庭建设斋醮。给事中张埰上言:『宗社之安危,必非佛氏之祸福。正德初年,遣太监驱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