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青莲幕里耶?缓急之请,既承假以整元,则它时归赵,断不以羊易牛也。券约呈纳。

九〇、唁傅维章丧祖母及妻
金台话别后,遇东来友人,辄询近状。有谓足下留山左未去;有谓足下遭家多故,辙已南矣。以传闻异词,不敢浪投尺素。家兄至保,始知令祖母去世;尊阃相继而亡。记与足下别五六年矣,不意李密之西山,甫悲日落;而安仁之东阁,又悼鸾分,令人感叹无已!道途修远,莫致刍香;惟宽中顺受,勿为境遇所伤,此则千里远人所望风切祷者也。
仆游直十余年,猥以菲才,得安佣鬻;而举事孟浪,先之以接眷,继之以报捐,百级债台,已层累而上矣,可奈何!

九一、代答密云县张借银
侄赋性介介,向不因人为热,诚以秋云世态,彼泛泛者,不可以缓急商也。前书所请,意谓陈情于长者,不同乞怜于他人。且夙诺未寒,谅不徒以教语春温,作一时之口惠。手示见复,乃知两袖清风,难为河润。然相须无几,尚不足以难百里之侯,季布一诺千金,毋使古人腾笑。

九二、与龚未斋
霜叶飞红,秋光可爱,不知晚香亭畔,增几许清兴矣。
敝眷北来,虽已草草安置,而红盐白米,大费经营。来书勖之以俭,而绳之于初,诚阅世已深之语。谨书诸绅,以当棒喝。

九三、与左宇眉
一番联袂,而三叠阳关,又歌折柳;侧身南望,时切依驰。
昨颁手翰,谓旧游重到,对此茫茫。并知关盼楼头,无复当年燕子。则桃花人面,更不知几度低徊矣。
弟潦倒燕中,几将十稔,一廛寄托,无异浮萍;本非肠肥脑满之时,而作海市蜃楼之举,正恐砚田所入,难补漏卮耳。

九四、谢杨翊明惠润笔
蒲节前,准拟文旆晋省,而子不果来,未免独鹤昏鸦之叹!古人千金买赋,岂有定衡?前路所贻,或亦以少为贵,取义礼经也?拜而受之,付之一哂。

九五、复荐长随
承荐长随某者,老而秃,望之如牛山之濯濯也;脱帽露顶时,殊不雅观,故遣之去。

九六、唁沈一斋丧母
顷自旧县回,案头置有令叔手书,以为寻常问候耳,展诵之下,惊知老伯母大人锦堂弃养,使弟书未卒读,而泪下涔涔也。
犹记乙夏同馆会川,正值慈航北上,梦伯母饮之食之,视同犹子。今春登堂拜谒,犹得仰接音容;而今已矣!陶母之徽音遽渺,巨卿之鸡黍难期。追念畴曩,能无呜咽!
阁下秉性纯孝,哀毁自不待言;然罔极深恩,虽云莫报,而板舆迎养,莲幕承欢,此数年中,亦自有其乐融融者。况此后之显扬,方兴未艾,则式凭之灵爽,属望无穷。尚祈顺便节哀,以慰泉壤。弟因馆事羁身,不获躬亲扣奠,临书含涕,悲与歉俱!薄具楮仪,伏冀鉴纳。

九七、复陈宪章
曩晤研凹于高平旅邸,获审乔栖有托。返馆后,即思以数行驰问;而病魔缠扰,欹枕慵书。适承手简颁来,春风惠我,客病都捐,乃知陇上梅不异井边橘也。五斗折腰之吏,古人耻而不为,弟更况而愈下,何足云贺?祇益汗颜耳。

九八、与章又梁
莺花月露,雅怀多属雅人;酒赋琴歌,韵事端推韵客。况离人去国,愁听短笛之梅;游子思乡,魂断长亭之柳。每低徊于当境,恒抒写其无聊;情之所深,诗何能已?顾王仲宣登楼作赋,却是怀归;杜子美入蜀行吟,无非伤乱。他若囊将锦贮,尽披风抹月之词;即教题处纱笼,亦红袖青衫之句。鲜有不遑将母,陟屺兴叹;谁思无忝所生,吮毫增感?惟我又梁先生,浙水神驹,稽山独鹤。搜奇二酉,边孝先经笥常充;摛藻三都,江文通笔花欲谢。励抟风之六翮,自宜有志竟成;困逐电之双蹄,讵意怀才莫遇。爰弃书而读律,出走燕南;旋适馆而授餐,还游塞上。采来莲实,常遗考叔之羹;念此萱花,时下梁公之泪。曩者迥车桑里,曾舞莱衣;惟时下榻金台,又听骊歌。游有方也,宁知牵慈母之肠;心滋戚焉,无自释终身之慕。于是绘成雅照,望切吴云;裁就新诗,调高郢雪。四千里鞭丝帽影,载驰载驱;三十年别梦离魂,一忧一喜。言由中发,如闻五夜之鹃;孝本性成,欲断三声之狖。岂第班香宋艳,逞彼词华,陆海潘江,抒其藻思哉?
弟幼而失学,壮不如人。叹瓶罄之无赀,冀佣书之有获。始居人下,风动而帐岂容开?继幸独当,露少而砚将奚润?虽慈航就养,稍遂乌私;而长铗频弹,空思鲈美。同此离乡背井,心随南去之鸿;何缘钓水游山,笑共春归之燕。仆非屠狗,感慨偏多;君是雕龙,声华孰媲?记往岁抛砖鲛室,已叨满斛珠玑;若今朝挝鼓雷门,何异重鸣瓦缶?此实自审其碌碌,非徒过饰其谨谨。乃兄谬以曾巩为能诗,遽令学步;而弟不效魏收之藏拙,漫而献嚬。作者竟居之不疑,见者应莞尔而笑。惟望加以绳削,劳不惮夫运斤,庶期出自甄陶,用可供夫覆瓿。
兹来别馆,风雨为劳,言念伊人,云龙奚逐?话清樽于北海,春衫尚带雨痕;继雅集于西园,秋士还陪末座。佳章读罢,误收行箧之中;便羽封还,仍入奚囊之内。所冀惠而好我,时颁锦鲤双双;莫嫌道之云遥,不寄梅花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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