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可卜;讵料关头分手,即为永诀期耶!素知世大兄谊笃天亲,孝行夙著,当此乍膺大故,抚手泽而伤怀,睹遗容而雪涕,至性所发,必有万难自已者。窃谓令尊高才硕德,名重青油,当代公卿,咸相推服;他日之沐余荫以大显扬,正未有艾,与其过深哀毁,曷若安妥幽明之为得乎!湄等夙叨至爱,不敢慰以浮词,惟望体先人未了之心,尽人子继善之道。纵使杜回结草,事近荒唐;要知考叔遗羹,古称纯孝,世兄必有以处之矣。兹乘使便,薄具楮仪,伏乞代奠灵几,以当束刍之献。

二〇四、贺祝方伯升云南藩台并谢惠袍套被褥
别后两奉手书,蒙阁下殷殷念旧,在远不遗,感泐何可言喻!以道途迢遞,邮羽难凭,既不能罄所欲言,徒以数语寒暄,上溷清听,又非阁下所望于致书之意;缺然久不报,职是之故,不尽嵇生懒慢也。
春间阅邸抄,恭悉恩承枫陛,秩晋薇垣,阅时曾未两年,而隆隆直上,翼乎如鸿毛之遇顺风;愉快私忱,有难举似。满拟榴花照眼时,驺从过保,于以仰卿月之莹辉,话停云之积愫;嗣知留办秋谳,于公治狱,民以无冤。而握手迟迟,下怀弥殷翘盼!洎六月廿六日,梁纪赍到郇笺,获悉台旌由武昌奉命赴滇,行次起居安适。特以半年未见之殷,翻增万里怀人之感;缅彼云树,能不依依!寄惠大呢袍套,撞锦被褥,既拜嘉于安燠,复被德于室家,登受之众,且感且谢!
滇南为古六诏之地,僰民接壤,抚戢为难。阁下嘘之以仁风,沛之以膏雨,想见下车敷理,徼外恬熙,以治绩之懋昭,知帝心之简在,碧幢翠节,特指顾间耳。
湄风尘浪走。卅载于兹,今行年五十矣!先人未奠松楸,后嗣尚虚襁褓,茫茫前路,俯仰多亏。年来连置二姬,讵北人情性,迥非软玉温香,因已遣去其一;而留者亦非淑质,难为种玉之田。晚稼秋登,尚须别营沃壤也。
接三令弟,簪笔清华,誉流芳洁。宜亭令弟,署乐亭数月,政声四播,足以继轨元方。大令嗣学力深醇,下科定看拾芥。十一令弟之变,殊出意外;去夏眷属过保阳时,值重门下钥,次早遣伻追送至泾阳驿,不遇而返,至今耿耿!闻已继二令郎为嗣,则教养有人,亦省阁下两地之念。
湄自前岁为方来青制府接延,极相投分,然新交之缱绻,何如旧雨之绸缪?屡蒙阁下盼睐有加,不以愚鄙见弃,追维息壤,湄亦何敢忘怀?惟望阁下开府东南,而湄得以重游政阁,仰赞鸿猷,此则驽马有心,所欲酬知于伯乐者也。

二〇五、谢云南祝方伯惠灰鼠褂、普洱茶
滇南去燕八千余里,德辉愈远,音问愈难。每于邸报中见所据以陈奏者,事事有条有理,无不报可;良由阁下明以烛物,勤以应务,故能措施咸宜,上孚一德也。
三月之望,广刺史过保,拜奉手书,伏稔起居?福;并蒙惠赐灰鼠褂一件、普洱茶八桶。服之无斁,味之弥长。眷爱之情,有加靡已;惟是桃已再实,而琼未一投,受之更增歉臆耳。
宜亭补雄县,已拜疏三月,部覆在旦晚间。彼不出以偏师,而堂堂布阵,未始非计;惜以清寒而处冲瘠,不无捉衿露肘之虞。
令嗣春闱未第,殊为扼腕!然六月之息,即看九万之抟,鲲化鹏骞,要可操券俟之也。
沂斋自开州解馆后,侨寓天雄,潘岳闲居,已将半载;其妾弄瓦而不弄璋,或亦先花后实之兆。银函存俟觅便确交。
徐杏墅一得咨文,即可归里,官虽改教,似此洁身以去,亦绝无而仅有者矣。别谕已转告之。
至湄砚席如常,而老境渐逼,眼昏手强,息影无期;年来觅遍芳丛,仍乏一枝入手,是区区者而不予畀,又安望成阴子满时耶?敝庐已为业主转售,如别无营置,秋凉遣眷先回矣。

二〇六、复候补京堂祝
关头话别,忽忽经年,衫影鞭丝,依然在念。前奉手翰,恭悉圣慈曲体,眷注弥隆,不禁于扼腕之余,转深愉快!阁下历官廿余载,素不以宦境之炎凉,分宦情之欣戚,而簿书纷扰,实不如清秋安闲,冷眼观人,悠然自得;想一切等诸水流云行矣。
闻瀛眷入都,诸凡安妥,定卜起居嘉鬯,与时皆春,足慰下怀系念。
薇垣一席,接武者既形其不足,更代者又过恃为有余,壁垒虽新,而躁释矜平,未免李逊于郭。听舆人之论,盖不歌来暮,而转切去思矣。
家兄老与病兼,岂宜久客?因已资给秦关,于花朝后八日,买舟南下。惟湄后顾茫茫,尚尔飘泊,不知作何究竟耳。

二〇七、谢永平太守秦招入幕
滥吹戟署,忽忽十余年,平时仰企龙门,以迹嫌外交,未敢一亲矩范。乃蒙郡伯大人,不以迂拘见屏,猥贲琅函,捧诵之余,益自咎其懒慢矣。
伏维阁下以经术饬吏治,仁风惠露,润遍北平;德化所孚,久已民消雀角。而恢恢游刃,立解全牛,此尤夙具之精能,无事仰赞于万一;何意俯垂青睐,徵及菲材。长声价于卞门,惭非结绿;溯风流于俭府,愿切依红。惟湄年逾五旬,尚虚子嗣;瞬届姬人坐蓐,寒家应照乏人,卢塞遥遥,乍难远出,如可宽期适馆,当烦妥友代庖,计河鼓宵明,即是承颜奉教时矣。至于千金重币,愧无以当。忆祝与亭方伯任永时,湄曾谬承招致,事同而修亦千焉,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