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平地面为之,无所凿毁。至于机器开煤,吸水以求深也,煤质愈深愈佳。中国开煤务旁通,洋人开煤务深入,同一开采,浅深一也,有何妨碍?即以湖南地产言之,铁矿多在宝庆,煤矿多在衡州,而科名人物,以此二郡为独盛。湘潭石潭产煤,世家巨族,多出其地。湘乡煤产无处无之,功名爵禄,尤称极盛。世人一哄之议论,无与发其蒙者。何不近据事实,徵之中国百姓,自为之而自利之?无故群起而阻难,数十年后,洋人所至,逐渐兴修,其势足以相制,其利又足以啖奸豪滋事者,役使之以为用。吴淞铁路买地为之,竟无术可以阻遏,则使权利一归于洋人,而中国无以自立。《传》曰:「天之生此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也。」先知先觉之任,必朝廷大臣为之,是以政教明则士大夫之议论自息,亦在朝廷断行之而已。
  “至于国家根本大计,度今之时,量今之力,有难以一二举行者。而切要者数端,无关根本大计,而要为诸政之所从出。不先务此,虽有良法美意,日起以图功,亦终归于无济。
  “一曰禁止鸦片烟。原鸦片烟之禁,实自雍正时。其始供药品而已,赖政教修明,官吏奉法,民间无敢吸食者。至道光中,其气始炽。嵩焘少时,尚未闻此。于时物利丰阜,家给人足,百姓守法惟谨。迨后鸦片烟之害兴,而世风日变,水旱盗贼相承以起。即今日洋祸之烈,实始自禁鸦片烟,而金田贼首,亦因洋务散勇,啸聚山谷,驯至大乱。是此鸦片烟不独戕贼民生,耗竭财力,实亦为导乱之原。洋人至今引为大咎,中国反习而安之!窃以为鸦片烟之害不除,诸事一无可为,而求其禁止之方,有至简而易行者,其法在先官而后民,先士子而后及于百姓,一用劝导之术,而以刑罚济其穷。其用法亦惟动其廉耻之心,而激使自立。宽以二十年之期,必可保其禁绝,不致稍有贻患。嵩焘前摺已详言之,无可易者。此一事也。
  “一曰开垦江浙荒土。初闻洋人惟务商贾之利,于农田不甚经营也,至是始知其不然。其通商专务富民,所税茶酒及烟数者而已,余皆无税。岁计商贾赢余而估其所获之利,约八十分取一,略于中国之户税所得。宝星及他表记泐之用器有税,畜犬以上有税,并加入常税之内。其岁入有常,三百磅以下不税。国家经制所入,一取之地税,其勤地力至矣。往见陈文恭公巡抚陕西、河南,专意农事,兴水利溉田,在湖南教民耕种,诸法悉备,可为知本计者。江浙经乱后,距今十二三年,荒岁之田未垦者仍多。百姓惮于疏辟之勤而自惜其力,州县苦于奏销之累而并没其名,荒者听其芜莱,垦者亦相为隐匿。宜亦户部所应经营,督抚所应劝导者。此又一事也。
  “一曰喀什噶尔之地宜割与雅谷刊。氐羌数叛酒泉,光武仍其君长,赐以印缓。吐谷浑徙浩亹河,郭元振请即其所置之。边要密迩,义取羁縻,无所顾惜。至于汉建校尉,唐置都护,远逾万里,近或数千,降胡杂虏,囚叛袭封,以为故事,无足比论。惟喀什噶尔之地逼近安集延,其势不能筑葱岭为长城以遮遏之。浩罕诸部立国最久,乘喀什噶尔之乱袭据其地,犹慑中国之威,而思托为附庸。去岁威妥玛代为之请,嵩焘谓当俯顺其心,与为约誓,令缴还各城,但得一镇守乌鲁木齐之大臣,信义威望足以相服,可保百年无事。若徒将兵力攻之,旷日持久,耗费无已。幸而克捷,而浩罕诸部近在肘腋,构兵纵掠,终岁骚动,殆未知所以善其后也。夫经国者务筹久远,主兵者惟取进攻,是以弃地之议,不能出之将帅也,惟恃朝廷权衡缓急轻重,秉成算以宣示机宜,而后将帅之威伸,而朝廷之恩乃深入远人之心,使知俯首而听约束。故以谓威妥玛之代请,实机会之不可失者。此又一事也。
  “一曰伊犁一城宜与俄罗斯约,以垂久远。英俄两国,势足相敌,而英人务拓地以兴利,俄人务袭土以开疆,无端乘乱据伊犁,此其志在掠地而已。窃度新疆事定,令俄人交付伊犁一城,必尚多烦议论。西洋公法,无乘乱据人土地之例,势且要求兵费,许以收赎,而非有臣款足厌其心,知其必不能允也。故莫如反其道而行之,不责其减价而赎之我,而责其准所赎价交易而鬻之彼。如日本库页一荒岛,犹欲全据之,必不肯轻易退还伊犁明矣。与其含糊悬宕,以生其戎心,莫如明与定约,划疆分界,可保数十年之安。必不得已,收回黑龙江以西地,与之互易,亦尚有名可据。此又一事也。
  “一曰停止各省厘捐。嵩焘于厘捐筹饷,知之甚明,行之甚力。湖南开办厘捐,实一力赞成之。在粤东陈复厘捐情形,援古证今,自谓能得其要领。然凡为厘捐,以筹饷也,原非国家经制。军务告竣十余年,讫今不议停止,则非事矣。且法久则弊生。各省本无急需,相与视为闲款,不甚措意,是以办理日久,收数日微。骤有军务,筹划饷糈,踵事循章,习以故常,将更无可施力,尤两敝之道也。前岁因滇案,议停租界厘捐,是专为洋人免厘,何异驱鱼而致之渊,驱雀而纳之丛,不独有失民商之心,其伤国体实甚。意谓宜及时停免各省厘捐。租界免厘一节,自应删除,并与立约:因事筹饷,不在此例。而如福建之茶、浙江之丝,及凡物产之在其地者,应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