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出,完聚者半之。

  辛巳,元将以兵十万来攻和阳。上惟以万人守,连兵三日,元兵数败而死者多。逮夏,元兵解去,和阳乏粮。时元秃坚太

  子及枢密副使绊住马、义兵元帅陈也先等众分屯新塘、高望、

  青山、鸡笼山,梗塞道路,上亲帅师以讨之。抵所在,克其羽翼,根本未下。明日清晨,因宵劳防慎,寝于山侧。不寐,复起,有异风来触。上将谓和阳有兵,先发数队归。复寝,未寐,有蛇由右臂而上,傍曰:“蛇上身矣。”上举臂而视,乃是蛇,类龙而无角。上意其必神也,于是祝蛇入帽绛缨,蛇循祝而入绛缨,隐而弗动。上顶戴其蛇,诣敌寨下,设辞以喻寨主,寨主请降,乃得还师。归至和阳,将及三里,有卒持矛亦归,问:“何往而归?”对曰:“适来贼攻和阳,幕官李善长督兵已败之矣,而又俘获焉。”上还居处,闻善长已败敌人,喜气增益,一时忘蛇在首。久之方悟,取帽视之,其蛇乃隐于绛缨中。

  时引觞酌蛇,蛇乃即饮微酒,于是纵蛇入家神牌,蛇乃由中升顶,矫首四视,俨若雕刻之状。良久,升房入脊桁中,莫知所之。此神龙之报吉凶也。未几,彼众皆走渡江。

  时濠梁旧雄俞、鲁、孙、潘亦乏粮,其部下皆挈家就食于和阳四乡。其雄孙德崖者欲入城,声言容居数月。上恐此来有机,意在止之。奈彼众我寡,若阻其来,倘有战争,我必力不及,且容入城。明日,军入。

  彼时滁阳王信谗,自滁阳起马,闻多取子女,强要三军财物,意欲归罪于上,左右谗者欲因是而致上于死。不旬日,闻滁阳王果至。将至之日,上喻诸官:“此来问罪,恐昼不至,若或夜至,诸人只待我至门首,亲辟户而迎。”其后,果夜至。

  守门者亦谗人在其中,闻至,彼不行报。上亦不候辟户,先开门以迎,至下所乃报入矣。上往视之,滁阳王怒,久而不言。

  其性刚烈,其言终不能含忍於久,而谓上曰:“谁?”上答曰

  :“某。”王曰:“其罪何逃?”上曰:“儿女之罪,又何逃耶?家中之事缓急皆可理,外事当速谋。”王曰:“尔言外事急,何事?”曰:“曩与俞、鲁、孙、潘有隙,长者受制,某等搜索围彼宅舍,逾墙升舍,杀彼祖父母,脱长者之患。今仇在斯,彼众我寡,王此一来,与仇相见,甚虑安危。”王弗信。

  明日五鼓间,孙德崖遣人谓上曰:“彼翁至矣,吾将他往。”上大惊,曰:“事不谐矣。”急报滁阳王以备之。上复与孙会,谓孙曰:“何去之速耶?”曰:“彼翁不可相处者也,故行。”上观孙之辞色,未见行凶,特谓:“两兵舍城,今一军尽起,恐下人有不谐者。公当留后,令军先行。”诺其言,军出矣。

  忽有人邀送友人,时共往,出门一里许,上将辞归,其初邀者弗舍去,又再嘱远送,于是去城十有五里而止之。后人来报,城内两军相伤,小人多死。上闻是,见入彼军中,事难犹豫,即呼部将耿炳文、吴祯将骑来。骑至,上急策而长驱,左右军大呼擒住,群骑追逐。初彼后而我先,追弗及我。未逾刻,途逢来者,皆抽刃以隘道,上仓皇间缘身寻刃,无有,遂单骑挺身入彼丛中,皆旧友人也。彼时人皆疑信未决,乃曰:“彼城中陷某军士甚多,公岂无知谋乎?”上谓彼曰:“初为送诸友人,所以远行。不期诸人在后,我反在先。城中之斗,吾安能知?”诸人手握马衔,意在羁以随行。上谓之曰:“尔众我寡,何如是之行耶?”中一人曰:“散而同行不妨。”上得脱马衔,力策而驰之。又群马追逐,彼时衣内披甲,虽枪甚多,皆无重伤,亦无甚损,略有微伤,如麦粒大,皆枪透连环之甲而伤也。展转支吾十有二里,为群骑所逼,因枪坠马。正急间,傍友人至,以马横于崖,呼来同往,上步奔其所,骑于马后,同乘载而行之。

  复至十五里外,其德崖之弟以铁锁系上,欲加害。友人张姓者谓诸人曰:“我等首帅孙德崖见于和阳,想被擒矣。若此时加害于朱,孙必不存。姑存之,而吾往视焉。”张往入城,见滁阳系孙之项,共案而饮。张归谓诸人曰:“依众所为,几伤两命。今各生存,事不难矣。”其诸人犹未舍恨,尚欲加害。

  张恳切固留,夜与同寝,恐为他人所伤,并首护抱而终宵。明旦,囚入麻湖中羁縻。又明日,复上路行。行间,徐达等奉滁阳王命以数人至,上谓曰:“汝来为何?”曰:“易尔。”为是得归。既归,亦释孙归。彼时,滁阳王闻上被擒,惊疑致疾,后终不复起,卒于和阳。

  未几,颍、汝倡乱者杜遵道、刘福通立韩林儿为君,都于亳,召乱雄是其门弟子者从之。朝林儿造言宋之苗裔也。时王方卒,归葬滁阳。未久,闻召谕造言门弟子孰先后之列?今乱之功孰魁?况孙德崖以滁阳部将,意欲统滁阳之子,其子闻之,惧辩不能以文,召上代辩。

  上总兵戎于和阳,日与元战。三军与群官闻上有他往,不悦。时诸战将谓张天祐曰:“公当自察,果能率众御胡,则朱往;不然,则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