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于是决出师。东之六合,与脱脱战,微失利,归。

  彼时海内称雄者渐广,与元互有胜负,不辨贤愚,死者甚众。上思之,设使胜负不分,互有得失,如斯久之,世无人矣。

  每闻幽有鬼神,尝云天高地卑,是非监见,于是发诚专意致词,恳祷于上帝曰:“时元至正,岁在甲午。天下大乱,生民徬徨。

  生离死绝,数非一人。战斗之际,主客不分。未见偃兵息民之期,盛衰孰已?特竭微诚,恳切谨告。愿赐覆照,以乐生民。

  果元运未终,乱雄蚤息;或乱雄有人,元当即覆。然某亦处乱雄中,乱雄无人,扰害生民,亡自某始。”词成,命黄冠设坛仪章,伏于上帝前,期三月而验。后三月,上兵愈昌。

  时滁阳王名称尚微,意在据滁阳而称王号。与上虽不明言,就中觇视可否。上知有不可,概说滁阳一山城也,舟楫不通,商贾不集,非古形势,非英雄所居,王乃默然。

  明年,至正乙未春正月戊寅,上率师取和州。初,兵众乏粮,议谋征所向。时上数谏王,为人所谮,初少被言辱,然上终不以为意,必欲成事,不免数谏。王性聪明,其纳言如流,及谗,俄说转若发机,累受责辱,因是致疾。当议征之际,遣人召谋,因疾不赴。召至再三,终不能会。复遣人至,令定计

  以出三军。上许之,谋曰:“曩征民寨,得义兵号二枚,其书曰‘庐州路义兵’,皆故衣布为之。可作此三千,拔勇者,衣青衣,腹背悬此,垂髫左衽,佯为彼兵。复令万人衣绛,继其后,相去二十余里。慎探骑,谨队伍,严号令,南趋和阳,其城可下。”王乃善其谋,如其算。兵行,其衣青者在前,衣绛者在后。青者渡陡阳关,和阳斥堠者知,报庐州路义兵至,耆老以牛酒迎之。其前帅青衣者异其道而饮食,帅衣绛者少谋怠智,循正道而抵和阳。元守帅出师以迎之,衣绛之士败,逐北二十余里。时帅青衣者将抵和阳,和阳守帅获胜,至暮而归,遇青衣者至城下,际昏合战,一鼓破之,平章帖木儿兵溃遁去。

  初,衣绛者败归,报滁阳王曰:“衣青者人皆陷阵。”滁阳王惊,怒责上失计。怒间,俄城南报元遣使来招,滁阳王惊恐益甚,召问:“若何?”彼时兵出城虚,特将三门兵合滁阳南门,密令稠簇于南街,然后令来者入。至滁阳王所,上令来者膝行以见王,代王喻之。及其喻也,王言非智,众议欲杀来者。上谓王曰:“兵出城虚,若杀来使,彼必知我虚而杀其使也,敌反卒至。若生纵还,示以大言,彼必逡巡弗敢加我。”

  王如其言,纵之。

  明旦,有人来报元兵遁去,王命上持命复收败军及总守和阳两意。奉命之和阳,所帅者二千人。途中,败军闻上亲往,喜复从征者千人。南越陡阳关,令兵就息,喻众曰:“一兵务燃十炬。”以在初昏,令罢兵息。上单骑帅骁勇者数十人暮抵和阳。及至,知衣青者已破城而守之。是夜入城,与诸将议守。

  未至之先,元兵日战甚急,诸将皆欲收子女玉帛而归。及上至,人心乃定。

  然上未至公座署事。静思方今比肩者众,况人皆年长,语坐之间,进止之际,皆逊让为上。即今秉令行事,设使逊让难

  为,必名正言顺方可。细思此辈,决无相让之意。若依命而尊,又恐此辈或不同心。明日升座,密令左右将州衙公座尽行撤去,惟置木凳于正面东西满间,其徒不下十余人,且待明日取齐入衙,观诸人情况,让与不让,悉皆知之。明日,诸人五鼓而至,上黎明而到,惟存东北一位。当时以右为上,此等虽右末不许,但存在左末。为位竣,上就之。日有公事,诸人若木偶人,凡公务一切事务,上悉处之。每每如是,至公无私,久之略少心服。

  时城未葺,上观诸人心未效勤。若不身先,不能动彼。于是敕徐达先集故砖,以城为十分,与诸人分缮,我得几何。量分集砖将及,而乃与诸人议葺城之道,众诣城上,各限以丈尺日数。以上觇视,诸人皆无用功者。三日后,会诸人阅城,至城上所分地位,徐达率士卒工将及完,诸人之工,土木并无分毫,间有善良,亦未尽力。于是上作色,以交床置于正面,出滁阳王所命之辞置之于上,令左右呼诸人拜于前。诸人既见王命,拜而弗违。上谓诸人曰:“总兵非我擅专,乃王命也,诸人俾我逆王命,可乎?然我与诸人约帅兵之道,非寻常。自今以后,敢有违令者,吾行总兵之道。”

  初,城中杀伐甚众,存者少。纵有存者,夫妇不相认。一日,暇,上马台前一小儿,但能言语,不知人情,上谓小儿曰:“汝父安在?”曰:“与官人喂马。”“汝母安在?”曰:“官人处,有与父娣妹相呼。”上知不可。明日,会诸人,喻曰:“兵自滁阳来,人皆只身,并无妻小。今城破,凡有所得妇人女子,惟无夫未嫁者许之,有夫妇人不许擅配。”期明日,阖城妇女男子尽行会衙门前。明日,依期而至。上令妇人入衙,以男子列门外街两傍,令妇人相继而出,下令曰:“果真夫妇,即便识从,非夫无妄为。”令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