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为暹罗所侵扰,礼部言:“诸番贡使,例有赐予,今巫宝赤纳非有贡物,给赏无例。”宣宗曰:“远人数万里外来诉不平,岂可不赏?”遂赐纻丝、袭衣、彩币、表里、绵布悉如他国贡使例。

  旧制,御史皆乘驴。宣德间,御史胡智言:“御史任纪纲之职,受耳目之寄,纠劾百僚,肃清庶政。若巡按一方,则御史以朝廷所差,序于三司官之上,或同三司出理公务,三司皆乘马,御史独乘驿驴,颇失观瞻。自今请乘驿马为宜。”宣宗谓兵部臣曰:“御史所言亦合大体,其从之。”

  宣宗尝谓都御史顾佐曰:“佛本化人为善。今僧人多不守戒律,不务祖风,往往创造寺院为名,群舁佛像,遍历州郡,化缘所得财物,皆以非礼耗费。其申明洪武中禁令,违者必罪之。”

  南京国子监助教等官,旧无皂隶给使。宣德中,以司业陈敬宗言,始给之。

  宣宗因应天题请考官,谓礼部尚书胡濙等曰:“考官取士,但据文章不悖经意,即可充选。然应举之人,皆凭学校有司保送,其人果孝弟忠信而又通古今,科目取之,足为世用,若德行不修,而徒有文辞,亦终无益。”

  国子监东号房,原系金吾等三卫草场。宣德间,以监生人众,特赐与诸生建房舍,其闲地给本监种蔬菜,以供会馔。

  宣宗闻少詹事兼侍讲学士王英母卒,问尚书胡濙曰:“英母亦应得赐祭及营葬否?”濙对曰:“旧制,官三品四品父母丧,曾受封赠者,官为营葬,今英官四品,其母曾受五品封。”宣宗曰:“儒臣吾所优礼者,况非此母无此子,其遣官赐祭。”仍命有司治葬,勿为例。

  宣宗因侍臣观《宋史》,闻侍臣言宋家武备不饬,率流于弱,当时未必无将才,若上之人留意斯事,必有其人出焉。曰:“宋之君诚失之弱,将帅虽有才亦不得展,必为小人所坏。大抵宋之亡柄,用小人之过也。”

  宣德间,御史朱鉴言:“洪武间,各府州县皆置东西南北四仓,以贮官谷,多者万余石,少者四五千石。仓设老人监之,富民守之。遇有水旱饥馑,以贷贫民,民受其惠。今各处有司以为不急之务,仓廒废弛,谷散不收,甚至掩为已有,深负朝廷仁民之意。乞令府州县修仓廒,谨储积,给贷以时,征收有实。仍令布政司、按察司、巡按监察御史巡察,违者罪之不恕。”宣宗谕行在户部曰:“此祖宗良法美意,近由守令不得人,遂致废弛。言者比比,而未有兴复之者。尔户部亦岂能无过?其如御史言,违者从按察司监察御史劾奏。”

  宣宗燕闲,阅内库书画,得元赵孟ぽ所绘《豳风图》,因赋长诗一章,召翰林词臣,示之曰:“《豳》诗周公陈后稷公刘致王业之由,与民事早晚之宜,以告成王,使知稼穑艰难。万世人君皆当鉴此。朕爱斯图,为赋诗,欲揭于便殿之壁,朝夕在目,有所儆励,尔其书于图之右。”

  宣德间,因天文生、阴阳生有司概编里甲,始命天文生免二丁,阴阳生免本身差役。

  宣德间,苏州知府况钟言:“御史与外官相见礼仪,及凡迎诏敕诣,学校皆有一定礼制,比来各处公差御史,多有违越礼分,各府知府亦有自顾茸贪暴,畏其纠劾者,接见御史,谄谀拜跪,甘受詈辱。间有奉法持己,不肯阿屈,辄求小过,擅作威福,使贤良不安于位,而邪佞得以苟全。伏乞禁约。”宣宗命行在礼部同翰林院会议申明。

  宣宗曾敕谕吏部曰:“致理之方,用贤为要;事君之道,荐贤为忠。朕主宰天下,思惟负荷之重,必得贤才,共图治理。夙夜在念,寝食不忘。尝敕朝臣三品以上举荐所知,又出示《招隐》、《猗兰》之作,庶几群臣咸明朕志。近惟一二廷臣曾有举荐,其余旷时积月不举一人,岂果无遗贤欤?抑今中外所用皆得人欤?岂典铨衡者之怠忽也?朕以诚心求贤望理,不图臣下玩为虚文。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况今天下之广,生民之众乎?尔吏部即会在京三品以上官,众议推举有才行者,有文学者,具名来闻,朕擢用之,毋徇私滥举塞责。”

  宣德间,顺天府尹李庸言,所属州县旧有桑枣,近年砍伐殆尽,请令州县每里择耆老一人劝督,每丁种桑枣各百株,官常点视,三年给由,开其所种多寡,以验勤怠。宣宗谓行在户部臣曰:“桑枣,生民衣食之计。洪武间,遣官专督种植。今有司略不加意,前屡有言者,已命尔申明旧令,至今未有实效。其即移文天下郡邑督民栽种,违者究治。”

  宣宗谓侍臣曰:“朕尝历田野,见织妇采桑育蚕缫丝,制帛累寸而后成匹,亦甚劳苦。”出所赋《织妇词》以示,曰:“朕非好为词章,昔真西山有言,农桑衣食之本。为君者当诏儒臣以农夫红女耕蚕劳勤之状,作为歌诗,使人诵于前,又绘为图,揭于宫掖,布之戚里,使皆知民事之艰,衣食之所自。朕所以赋此也。”其词曰:“昔尝历田野,亲睹织妇劳。春深蚕作茧,五月丝可缫。缫丝准拟织为帛,两手理丝精拣择。理之有绪才上机,弄杼抛梭窗下织。斯螽动股织未停,鸡声三号先夙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