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日,与林圣桢出寓山,坐谈读书处;祝季远来,共酌瓶隐。雨甚,心忧之;作七言律一首赠林圣桢,有「一人知己非为少,四海无家未是贫」句。
  二十五日,闻姜光扬加京卿衔,召入理财局;作书贺之。且因于公祖又垂顾,不及晤,托光扬致意;又托致当事开闸。林圣桢、郑季公别去,为郑作一书于江阴令林君之骥。城中公祖、父母以霪雨祈祷。
  二十六日,设香案祈晴。连日为泥水会计。至是,而读书处及瓶隐之工始竟。程尔葆过访,为予诊脉。
  二十七日,稍霁。邀陈长耀至内宅,会计密园修理之帐。赵伯章自南都归,得止祥兄手书,言果有推毂予者;止祥兄相机力止之。与伯章及文载弟谈于蔗境。午后,与长耀至寓山,扫除咸畅阁以居内室。邹汝功来访,且致吕幼嘉意;即作书再邀幼嘉。
  二十八日,霁,见日色。予先至山,供两先人小像于虎角庵。少顷,内子携女、媳至,居于咸畅阁及八求楼;徐伯调携二儿居于静者轩一带。祝季远亦自城中携室家来,居园之西隅。薄暮,祝季远举五簋之酌于溪山草阁。是日,高圜公自南都来访。
  二十九日,午后,雨。文载弟与金大来至山,谈于读书处。得金秋湘书,知张蓬元令孙欲卜居吾越。作书复任正则;时正则在徐父母署中,又致书言硜硜之守。
  五月初一日,雨。进内宅,谒祖祠。因南都报警,左帅以援立太子为名,破安庆、围池州;许定国引虏骑破天长、六合,迫瓜、扬:乃与叔父及文载弟商避地之策,且议以密园借张蓬元令孙。得游戎项允师书,知高杰兵畏虏渡江,为郑羽公所击,覆其百数舟;余入海,破靖江、杀邑令,大为沿海之忧。
  初二日,闻黄石斋至予村,亟趋家候之,则已坐于蔗境矣;偕其一子及闽中二友,倪献汝亦陪之来游密园毕,以小舟至寓山。黄被廷杖后,步履犹健;予反觉足之酸软矣。坐读书处为予作五言诗二首,奕远侄举五簋之酌于瓶隐;又坐读书处为理孙儿作古诗,多致劝勉之意。薄暮,雨罢,小酌四负堂;别去,宿于舟中。
  初三日,霁。黄明辅总镇以书相候。黄至芜湖,以兵将交代于杨振宗;而左帅报警,乃以旧部兵力战歼其众。且得檄示数箱,抄示于予;黄即易道服,潜行赴粤西任矣。闻黄石斋游柯山,往陪之,共谈于潘楚张书室,观左帅讨马瑶草檄。又观鱼于石宕,觉体中不快;文载弟邀石斋酌于彤园,予乃先归。作书复黄明辅,又复嘉定令钱不识。是日,倦卧,发热。
  初四日,体热,静坐咸畅阁。得张蓬元书。旗鼓汝钦恭、标后守备洪祖略各有禀来候,扶病答之。蓬元言天下大乱,将图归隐,欲予为其择居所;而大同抚军叶年兄廷桂亦托张浚之来卜居。是日,请吕幼嘉为予诊脉。
  初五日,邀中翰王周臣小酌,张介子陪至;周臣,王逊之令郎也,且作书复王逊之。介子言淮上信甚紧,有渡江之说;乃托张轶凡于周臣,附之归嘉禾。余姚王父母曰俞、新城陆父母瑞征俱遣候,答之。董天孙、姜婿英甫皆以候见黄石斋来,予因病不及晤。
  初六日,吴期生过访,犹是愤愤于王云岫之讼;且以公书求印章。茅山道士张充符过访,言大司监俱有引退者,而韩内监赞周且削发;时事可慨矣。暇于咸畅阁阅唐末「纲目」。
  初七日,午后大雨。作书复余武贞,又致书商缉庵。托戴逵明、祝季远入城销熔银卮。得季超兄书,为予计避地策,缕缕十数条;予亦答之,且求为计。
  初八日,王云岫及其子子闇先后过访。竟可师自山中来,托其发米入化鹿山。林坐营遣使致书,初三日自吴门来,云尚未十分紧急。云岫与翁艾弟及吕幼嘉诸兄酌梅花船,予以病不能预。督工累墙于松径。
  初九日,阅邸报,知虏在瓜洲者不过二千,且真奴不多;郑羽公督水师,斩获甚多。然实虏于此日乘雾以数百骑至艮山,而郑羽公即同杨监军航海矣。
  初十日,失记。
  十一日,于松径构小廊,构涧于竹深处;连日于雨中为之。
  十二日,久雨初霁。
  十三日,以竹醉日多,令庄奴种竹。至社庙,同族众祀关圣;归山,亦举祭。职方尹洞庭过访,留小酌于溪山草阁,再酌梅花船;乃别。
  十四日,失记。
  十五日,入内宅。晤赵伯章、陈章侯,乃知虏过江之信;从京口竟走丹阳,薄南都矣。文载弟驾舟至山,以蔬酌延两兄。于薄暮至彤园,邀两兄携酌舟中以抵家。再候季父。时因南都之信,甚为止祥兄忧耳。是日,令两兄束装入山。高硜老以书来,求择地卜居。
  十六日,越中讹传有海寇入象山,焚普陀居;吕幼嘉因家住四明,亟去归省。得王云岫传报误以为渡江非虏,乃史、左诸公商同除君侧之恶也。午后,两儿发舟。
  十七日,吴期生过访,乃知圣驾于初十日闻渡江之信,即于是夜三鼓播迁。又有云十一日早出者。得于颖长公祖书,言京口三邑俱归顺,润城以张文光守之;又云京口及丹阳所过,亦无焚抢。是日,作书令祝季远入山。奴子送两儿归,云入山携眷甚多;且讹传予亦遣眷被劫,乃暂停家眷之行。
  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