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大祠宇,龛藏环珓,而表之曰灵珓。

东坡《水龙吟》笛词,高云翔云:“后之笺释者,独谓楚山修竹如云,是蕲州出笛竹。至异材秀出千林表之语,不知是东坡叙取材法也。凡竹林生,后长者必过前竹。其不能过者多死。一林内特一竹可材,远而望之,或伐取数十百竿,错乱终不可识。蔡邕仰视柯亮屋椽,得奇材,不待如此求之。而邕后无至鉴,独有此法可求耳。”云翔尝赴礼部,与仲兄及诸乡人饮于酒肆,有数老乐工相近,谈论音律,云翔微笑。其人乃前致敬曰:“某辈大晟府旧人,适有所谈而诸学士发笑,必某言不协理也。”云翔时已酒酣,乃取其笛弄之,诸工骇听失色,设拜而去。次日,诣云翔之馆求教,云翔辞之。云翔洞晓音律,能移宫转羽,子弟朋友间无能授其法。再举不第而死。云翔名骧,吉水人。

刘执中彝,知虔州,以其地近岭下,偏在东南,阳气多而节候偏,其民多疫,民俗不知,因信巫祈鬼,乃集医作《正俗方》,专论伤寒之疾。尽藉管下巫师,得三千七百余人,勒之,各授方一本,以医为业。楚俗大抵尚巫,若州郡皆仿执中此举,亦政术之一端也。

孔毅甫为举子时,尝梦有以五色线系角黍来馈者,毅甫食之既。其年试于南宫,遂中选。

大观中,士人李彪久留太学,慷慨好直言。睹时政之弊,欲上书论其事。蔡氏之党知之,乃密以告。元长大怒,付狱推治,且谓开封尹曰:“李彪狂妄,死有余责。”人惧,莫敢救者。会张天觉代相,彪得从末减。后元长复位,欲竟其事,遂流彪于海外。

●卷四

岳将军既死,部下多奇才。时既寝兵,稍稍引去。有何宗元者,积功至修武郎。一日,弃官竟入玉笥山,结屋数椽于山之三会峰上,盖樵牧所不至,居五年,往来宫观间,与道流颇相善。一日忽谓之曰:“来日我居庵作少事,子来访我,则先击石,若庵中有声相应则不须来。”道流如其言。数日后,乃始访之。击石数四,寂无应者,惧而退。又数日,率众再往,启其户视之,则何被发而逝。时方秋暑,不知其死已几日,而面貌如生,亦可谓之不凡矣。

花光仁老作墨花,陈去非与义题五绝句,其一云:含章檐下春风面,造化功成秋兔毫。意足不求颜色似,前身相马九方皋。徽庙见而喜之,召对擢用。画因诗重,人遂为此画。绍兴初,花光寺僧来居清江慧力寺,士人杨补之、谭逢原与之往来,遂得其传,补之所作,后益超出,格韵尤高。然觞次醉余,虽娼优墙壁肯为之,他有求者往往作难。逢原每不乐补之所为,而墨花实不逮,唯长于平远,遇志同气合者始为作之。若以游艺请,则牢辞固拒,如不愿闻。故其画亦不多见,人亦不知其名也。

古者四时变新火,今人苟简,家所用火不知何从来,亦不计其岁年也。儿时在湖湘,见一僧舍有长明灯,众云灯有神异,其焰不热。试以指炙之,信然。后加考究,凡道宫佛屋神祠中多置此灯,有数百年者,焰青而昏,往往皆不甚热。盖久则力尽尔。今人但知择水,初亦非深知水味,独以清浑甘寒有易晓者,如火齐烹饪,气焰着人,与水功用一等,苟不必变,古人何苦多事。

汪彦章为豫章幕官。一日,会徐师川于南楼,问师川曰:“作诗法门当如何入。”师川答曰:“即此席间杯柈果蔬,使令以至,目力所及,皆诗也。君但以意剪财之,驰骤约束,触类而长,皆当如人意。切不可闭门合目,作镌空妄实之想也。”彦章颔之。逾月,复见师川曰:“自受教后,准此程度,一字亦道不成。”师川喜谓之曰:“君此后当能诗矣。”故彦章每谓人曰:“某作诗句法,得之师川。”

丰中丞相之名稷,绍圣间数任言责,有正直之声。与章质夫友善,而不乐章子厚。与曾子固友善,而不乐曾子宣。其论子厚、子宣章疏,皆直指陈不少恕。初不以质夫、子固之故,而为之掩覆也。

政和三年,蔡京自杭召还,三入相矣。时大柄多归北司,京求为固宠禄,保富贵之计。于是内兴大役,外招强敌,改定太宰、少宰之制,更立帝姬,命妇之号,欲绝天下之议已,尽假御笔以行之。

孔经甫文仲为台州司户日,范蜀公举应制科。经甫对策,极言青苗,免役之害,语大忤。直宋次道为初考,以入三等。王禹玉覆考,降一等。韩特国详定,从初考。王荆公见而恶之,密启于上,以御批点之,遂下诏发还本任。孙给事固封还制书,极言其不可。经甫将归,往见蜀公,公叹息其不遇。经甫曰:“苟不负科目及公知人之鉴,足矣。不敢以穷达为念也。”公甚壮之,谓曰:“君气节如此,无替古人。惟不替今日之志,则某之所愿也。”经甫元祐中为谏议大夫,果以抗直为时所推重云。

孔经甫年六七岁能作诗,其父司封君尝对客,召经甫侍立,客命经甫为《莲实诗》,经甫立成。记其一联云:“一茎青竹初出水,数个黄蜂占作窠。”语虽未工,而比类亲切,客大奇之。经甫自此知名。

毛公弼守泗洲,病泄痢,久不愈。及罢官归,遂谒庞安常求医。安常诊之,曰:“此丹石毒作,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