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为谁笔也。其所画林石庐舍之所,人物苦寒之态,无不逼真。侈上之赐,于金陵城西北隅筑堂曰赏心,施此图于巨屏,观者惊异,乃知公之嗜画,上且时有以增益之也。(丁谓)

往有从官典藩,数与贼战不利。既召还,一日于朝路中戏同列曰:“衣冠佩玉而旋,舍人给事。”盖其人欲溲溺,而时适兼二职耳。未及对,熊叔雅应声曰:“弃甲曳兵而走,安抚尚书。”闻者以为善对,而被诮者不堪。

祖宗时,知开封府多以翰林学士为之,若除知制诰给谏待制卿列,则为权发遣,然须用天下之望,且有政术者。姜公遵谓之姜擦子,薛公奎谓之薛出油,皆以为政清严公正,使人爱而畏之。若包孝肃之政,至今人以为称说。然知府事者,亦未有不为执政也。

“崇宁”钱文,徽宗尝令蔡京书之,笔画从省,“崇”字中以一笔上下相贯,“宁”字中不从心。当时识者谓京有意破宗,无心宁国,后乃更之。

徽宗初改元曰建中靖国,本谓建大中之道,无熙宁元祐之分也。将令学士撰诏,曾子宣言建中乃唐德宗幸奉天时年号,不若更之。上曰:“太平亦梁末帝禅位年号,太宗用之,初何嫌焉。”遂下诏不疑。蔡京复用,尽变初元之政,改元曰崇宁。崇宁者,谓崇熙宁也。

永州士人有登第者,范忠宣公实识之。一日问客曰:“某人何故未归?”对曰:“将试教官。”公不悦,曰:“初登第,当勤吏事。若为教官,是自惰也。”叹惜久之。

胡安定居湖学,建治道斋,俾讲政事者居之。刘彝以论治水见称,后治郡,率能兴水利。彝守章贡,州城东西濒江,每春夏水潦入城,民尝病浸,水退则人多疾死,前后太守莫能治。彝至,乃令城门各造水窗,凡十有三间,水至则闭,水退则启,启闭以时,水患遂息。

东坡守徐州,作《燕子楼》乐章,方具稿,人未知之。一日,忽哄传于城中,东坡讶焉。诘其所从来,乃谓发端于逻卒,东坡召而问之,对曰:“某稍知音律,尝夜宿张建封庙,闻有歌声,细听乃此词也。记而传之,初不知何谓。”东坡笑而遣之。

杜镐在江南时,待试于有司。一日,旅邸方昼寝,忽有鼠衔文一卷,自门窦而入。镐寤而逐之,鼠不惊走,以书置之床前而去。取其书而观之,乃《孝经注疏》也。镐心异其事,遂取读数过。既入试,问题正出疏中。镐遂中选。

章伯益名友直,郇公之族子也。郇公尝欲以郊恩奏补,辞不愿受。皇祐中,廷臣以文行论荐,召试玉堂,亦以疾辞,时有诏太学篆石经,廷臣复荐之,伯益不得已,遂至阙下。篆毕,除将作监簿,伯益固辞,朝廷知其不愿仕,亦不之强。伯益书画今皆名世,惟词章不多见焉。

欧阳公之父崇公,与母韩国太夫人,皆葬于沙溪泷冈。胥、杨两夫人之丧,亦归祔葬。公辞政日,屡乞豫章,欲归省坟墓,竟不得请,里中父老至今相传云:公葬太夫人时,尝指其山之中,曰:“此处他日当葬老夫。”后葬于新郑,非公意也。

斫琴贵孙枝,或谓桐本已伐旁有蘖者为孙枝,或谓自本而岐者为子干,自子干而岐者为孙枝。凡桐遇伐去,随其萌蘖,不三年可材矣。而自子干岐生者,虽大不能拱把。唐人有百衲琴,虽未详其取材,然以百衲之意推之,似谓众材皆小,缀葺乃成,故意其取自子干而岐生者为孙枝也。孙枝既难得,纵有,非久藏未可用。今人求之老屋间,得其材,当试于水中,没入数尺,徐观其浮,取其阳者用之,此亦古人遗意。若僧寺木鱼,岁年虽久,而扣击之余,声散质伤,不足用也。

世宝雷琴,乡人董时亮蓄一琴,以为雷氏旧物。予尝见之,顾莫能辩也。绍兴中,偶一部使者闻之,因愿得以供上方。时亮未许,则借观而固留之,以白金五百两为谢,即日以献内府。辨之,曰:“琴古且异,以为雷琴则欺矣。”却不纳。献者念费之博,返琴而索银,更谓时亮曰:“倘以为无虚辱,则请留百金。”时亮闻之,喜曰:“以琴归我,正所欲也,银何用之。”尽举而复之,封识尚存,闻者莫不叹服。时亮名正工,官至朝议大夫,而家无生理,后其子仕岭表死,不知琴今归谁氏。

广南风土不佳,人多死于瘴疠。其俗又好巫尚鬼,疾病不进药饵,惟与巫祝从事,至死而后已。方书,药材未始见也。

景德中,邵晔出为西帅,兼领漕事,始请于朝,愿赐圣惠方与 材之费,以幸一路。真宗皆从其请,岁给钱五百缗,今每岁夏至前,漕臣制药以赐一路之官吏,盖自晔始。

岐山西北十余里有周公祠,祠后山下泉涌出,甘冽特异于他所,土人谓之润德泉。相传云有大变则涸而不流。崇宁中,泉脉忽竭,山下人浚而深之,始得涓滴,终不能复旧也。

兴国富池庙碑神,乃三国吴将甘宁也。绍兴初,巨盗李成既渡江,破江州,欲入豫章大掠江西诸郡,来祷于庙以决所向,持环珓掷之,几及地,忽跃起高丈余,坠神所坐之后。贼惊曰:“神不我与矣。”遂转战而之湖南。江西不被李成之虐者,皆神之赐也。后郡守以闻于朝,加封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