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吏部。

  勘议原任总督王永吉。

  张惟机、杨汝成从陆至山东,方大猷遣牌送至济宁登舟。

  都察院直陈巡方之弊,请急奖清直,以肃台规。帝命申明之。

  吏部尚书张慎言罢。马士英念慎言秉铨,阮大铖终不能起,乃令刘孔昭、汤国祚、赵之龙等力攻慎言。慎言再疏乞休,得请。而山西尽陷于贼,慎言无家可归,流寓芜湖、宣城间。国亡后,疽发于背,戒勿药卒;年六十九。

  慎言陛辞,帝曰:『晋疆未复,卿已无家可归。沿途侨寓需召』。慎言遂寓宁国。孤孙间关来侍,慎言曰:『祖孙相聚足矣』!久之,郁郁以死;孙扶榇归葬故里。

  福建巡抚张肯堂遣兵入卫(肯堂,字载宁,松江华亭人;天启五年进土)。

  升王廷垣、管绍宁礼部左右侍郎。

  刘泽清疏劾刘宗周劝往凤阳,为谋不忠、料事不智;抗称草莽孤臣,无礼;阴挠恢复,不义;欲诛臣等激变士心,召生灵之祸,不仁。

  初,泽清纵兵南下,大肆杀掠;无敢声其罪者。宗周首出疏纠参之,谓泽清、杰皆可杀;曰广票优旨:『付史馆纪录』。士英乃嗾泽清与姜、刘为难;士英票泽清疏:『宪臣平日原以议论取重』。盖讥之也。

  靖江王攻复道州。

  兵部主事何纲疏言:『臣请陛下三年之内,宫室不必修、百官礼乐不必备;惟日求天下才,智者决策、廉者理财、勇者御敌。爵赏无出此三者,则国富兵强,大敌可胜(一作服)。若以骄悍之将驭无制之兵,空言恢复,是却行而求前也。优游岁月,润色偏安;锢豪杰于草间、追枭雄为盗贼,是株守以待尽也。惟庙堂不以浮文取士而以实绩课人,则真才皆为国用,而议论亦省矣。分遣使者罗草泽英豪,得才多者受上赏,则枭杰皆毕命对疆而盗魁亦少矣。东南人满,徙之江北,或赐爵、或赎罪,则豪右皆尽力南亩,军饷亦充矣』。时不能用。

  楚王进「中兴议」,内言『江山形胜,荆、襄急宜收拾』。帝以其说可采,命该部速复。

  大清侍郎王鳌永招抚山东,青州、东昌、临清、兖州皆降,惟济宁不下。

  「核真略」云:清朝下东省,止一人一骑责取遵依,无不应者;积感之所劫也。及济宁不应,亦遂惨淡而去,继至亦止十三人。设南都有千人之旅,渡河先至,呼吸可通;山东岂遂归清耶!

  督辅史可法奏「款清灭寇疏」曰:『先帝以圣明之主,遘变非常;即枭逆闯之头,不足舒宗社之恨。是目前最急者,无踰于办寇矣。然以我之全力用之寇,而从旁有牵我者,则我之力分;以寇之全力用之我,而从旁有助我者,则寇之势弱:不待智者而后知也。近闻辽镇吴三桂杀贼十余万,追至晋界而还。或云借清以破贼、或云借清以成功,音耗杳然,未审孰是。然以理度之,宁州既撤,则清必随以入关;此时畿辅之间,必为清有。但清既能杀贼,即是为我复仇。予以义名,因其顺势,先国仇之大,而特宥其前辜;借兵力之强,而尽歼其丑类:亦今日不得不然之着数也。前见臣同官马士英已筹及此;事期速举,谋戒需迟。今胡马闻已南来,而凶寇又将东突;见庙堂之上,未定遣何官用敕、办何银币、派何从人。论议徒多,光阴已过。万一清至河上,然后遣行,是清有助我之心,而我返拒;清有图我之志,而我返迎。所重者皇上之封疆,所轻者先帝之仇耻。既示我弱,又长清骄;不益叹中国之无人,而北伐之无望耶?伏乞敕下兵部会集,臣即定应谴之官某文某武,或径通清主、或先通九五。应用敕书速行核议,应用银币速行置备(一作办);并随行官役若干,各项应给若干糜费,一并料理完备,定于月内启行。庶款清不为无名,而灭寇端在此举矣』。

  太仆少卿万元吉疏言:『先帝天资英武,锐意明祚而祸乱益滋,宽严之用偶偏、任议之途太畸也。先帝初惩逆珰用事,委任臣工力行宽大;诸臣狃之,争意见之异同,略绸缪之桑土。敌入郊圻,束手无策;先帝震怒,宵小乘间,中以用严。于是廷杖告密加派抽练,使在朝者不容救过,在野者无复聊生;庙堂号振作,而敌强如故,寇祸弥张。十余年来小人用严之效如是,先帝亦悔,更从宽大,悉反前规,天下以为太平可致;诸臣复竞贿赂、肆欺蒙,每趋愈下,再撄先帝之怒。诛杀方兴,宗社继没。盖诸臣之孽,每乘于先帝之宽;而先帝之严,亦每激于诸臣之玩:臣所谓宽严之用偶偏者此也。国步艰难,于今已极。乃议者求胜于理,即不审势之重轻;好伸其言,多不顾事之损益。殿上之彼己日争,阃外之从违遥制。一人任事,众口议之:如孙传庭守关中,识者俱谓不宜轻出;而已有以逗挠议之者矣。贼既渡河,臣语史可法、姜曰广急撤关宁吴三桂兵随枢辅迎击,先帝召对时群臣亦曾及此;而已有以蹙地议之者矣。及贼既燎原,群臣咸劝南幸、或劝皇储监国南都,皆权宜善计;而已有以邪妄议之者矣。由事后而观,咸追恨议者之误国;倘事幸不败,必共服议者之守经。大抵天下事,无全害亦无全利。当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