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江,控扼三关、襟带百越,舟车之会,逆寇虎视、奸宄鸱张。并镇矣而不议设监军道,何以重弹压乎?常镇一道,鞭长不及,则道臣所宜专设者。说者谓京口并镇,不如孟河。然而孟河虽近海口,盐盗出没,是一隅之险而非舍筹东南大势也。夫孟河旧以把总部之沙唬舡二十二只、水陆官兵止四百九十三员,实亡名存。见今少水军战舰,增设若干,仍于京口并镇为长也。夫金山东连大海、西接神京,去三江会口仅隔一江,昔大将韩世忠屯兵扼卤于此。「江防考」所载,额设官兵三千八百员、战舡百只。今存兵六百员、战舡十余只,即支绿林之冲斥尚不足,何暇巩固皇都而称锁钥重地耶!是亦不可不早计者』。

  太常少卿李沾劾吏部左侍郎吕大器定策时怀二心;命不必深求。

  李沾疏云:『当中府聚会,马士英手札移大器迎立皇上,韩赞周、刘孔照无不允洽。黎明集议,大器绾礼、兵二部印,纡回不前;臣等十九人以名帖延之,从容后至。议至日中,不决,孔昭怒澈于色;臣与郭维经、陈良弼、周元泰、朱国昌历阶而上,面折大器。赞周曰:「快取笔来」!众因得俯首就列,清晨迎驾。大器尚欲停待,而赞周已登舟矣;偕行者,徐弘基暨良弼、国昌也』。

  李沾素憾张慎言,以其廉勇素着,不敢显攻;借端于大器,思逐之。

  福王宽仁有度,即位后从不追咎异议者。一日,与马士英言及立潞王事,曰:『潞王朕叔父,立亦其分耳』。

  起陈子壮为礼部尚书,掌詹事府事(子壮,字集生,南海人,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崇祯时,官礼部右侍郎,坐罪。起故官,协理詹事府事;未上而京师陷)。

  总督川、湖、云、贵军务兼巡抚贵州李若星解职;以乡邑残破,寓居贵州(若星,字紫垣,息县人;万历三十二年进士)。

  御史陈良弼上「辑兵安民疏」曰:『穹苍眷佑陛下,国家新兴,恢复大统;报仇雪耻,有事于兵矣。用兵必措饷,措饷必于民。农时若无甘霖,九秋安望大有?当兹耕种之际,相彼农人,莫不占风望雨;何以日来酷旱,水涸土焦,人心惶惶!皇上敬天法祖、爱民育物,格天弘道,今日伊始。臣谓人事之愁苦、民心之悲痛,一失其和,便与天心相关:则夫兵民不相安,实为今日虑也。兵民既分,当自有安顿之所。若往来飘蓬,寄住民居,所到骚扰,彼孱破残,庶无论目击心慌,然男女老幼夺其安处,势必鸟兽骇、骨肉散矣。今城内外之景何如?夫王师如时雨,为能解酷除暴也;若兵稍失制,焚劫淫掠是闻,陷民汤火,谁能沃以清凉而去其烦燥乎?况闻贼布伪官,已逼桃源、凤、泗等处,妄来窥瞰;分守险要,星夜驰剿,犹以为迟。合速敕各镇急赴该汛,安插扼防;赳赳貔貅,直前办贼。且奏功膺赏,以树千秋名将事业;诸旅何不乐为义兵而为乱兵也?民得宁宇,乃乐生业;亿兆无悲怨之声,上苍有好生之德。如是而亢旱可回,甘澍可降;西成丰稔,民得有秋、兵得宿饱矣』。

  淮抚田仰以淮、扬重镇,兵单饷匮何以御侮固圉,奏请增设。有旨:『户、兵二部即与议行』。

  太监韩赞周疏辞荫赉。有旨:『览奏控辞荫赉,委出悃诚。至云天命有归,非关人力;兼因痛念先恩,辞功引咎:朕为涕泪交流,鉴尔之忠。但彝典所存,岂容不举!成命久颁,理无反汗。宜即祗受,慎勿固辞!该衙门知道』。

  二十九日(丙辰)

  巡抚应天、安徽等处御史左懋第「请上江战舡疏」曰:『臣于十八日具「迭膺新命臣诣难安」一疏,二十日奉有「祗遵前去受事,不得以私情控辞」之旨。臣闻命悲号,感恩涕泣。除赴鸿胪寺报名、另日谢恩外,窃念上江设抚,事属创始;大小诸务,咸宜周谋。容臣计算兵食等事,另疏以请。惟战舡一事,打造动需半载,募买必用多金。即以水兵六千计之,亦须沙舡三百余只;或募或造,料该部自有成算。而目下见无一只,万一目前有警,徒望洋叹耶!臣忧心如灼,忽闻海上监军宋劼有瓜州修成沙唬船一百五十只,召募水手一百八十名,现在镇江,原为自登航海之用。今登津总兵已撤,登海无所用舡。此应即给臣为上江练水师之用,而造舡之费则听该道赴部销算可也。又闻浙江副将黄斌卿募水兵八百、沙唬船数十只,已到镇。夫斌卿乃应抚郑瑄题定驻防池州,久已奉旨者也。臣察核上江时,曾且疏催之;今闻其来,正济时艰。此应催该副将押舡兵疾赴上江听候验明发防,而其募兵造舡之费确核着落算补者也。二项船只,乞敕下俱拨臣标。臣亲验坚暇,以凭布置。如果堪用,则于诸务全欠之数,稍省造舡之力;而水陆士卒、火药、器械之类,然后可以次第计算,请命施行矣。上流孔棘重地,警发知在何时;万乞俞旨早下,上流幸甚!微臣幸甚』!

  巡抚何腾蛟檄章旷署荆西道事,以李藻代旷守德安。藻失将士心,城复陷。

  史可法祭二陵毕,上疏曰:『陛下践祚之始,祗谒孝陵,哭泣尽哀,道路感动。若躬谒二陵,亲见凤、泗境中蒿莱满目、鸡犬无声,当益悲愤。愿慎终如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