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畏知等至,可望骇不受;曰:『我已封秦王矣』!畏知曰:『此伪也』!执恭亦曰:『彼亦伪也!所封实「景国公」,敕印故在』。可望怒,辞敕使,下畏知及执恭狱;而遣使至梧州问故,廷臣始知矫诏事。

  执恭诇知堵、赵之谋,语邦傅曰:『忠贞据有宾州、横州,势与浔迫;何不结强援于滇以抗之乎』?邦傅然之,遂矫敕遣执恭往,由间道先入滇。可望大喜,誊黄布告,受贺三日而畏知等至(或云邦傅矫敕,承马吉翔密指也)。时邦傅驻南宁,与云南、广州府相错;中间止间一田州,两日可达。可望遣使时,有「不允封号,即提兵杀出南宁」之语。邦傅引滇使至肇庆,金堡力持卦议,数月未定;邦傅谓「滇不得封,则己先受兵」,乃先假敕使封可望秦王。可望肃然就臣礼,五拜三叩首,舞蹈称臣;率定国、文秀等并三军士卒嵩呼万岁,然后升座,受定国、文秀等贺毕,即欲缮表覆奏,而畏知等至。可望大怒,毁敕弃地,遂不上谢表、亦不改「秦」封。

  初十日(甲子)

  大清帅孔有德差官持咨文、书启十余函,诣留守及焦、滇诸勋镇,陈说天命、指麾人事为劫降之语。瞿式耜焚其书、斩其使以闻。

  崇祯朝,嘉定举人孙楚阳与瞿式耜善:式耜荐之,官蓟辽守备。先是,孔有德与耿仲明、尚可喜俱在毛文龙麾下;文龙被诛,俱隶楚阳麾下。有德目不知书,然虎项多刀,楚阳拔为听用依。楚阳升登莱巡抚,后任者以有德行伍中人,轻之。有德去之归楚阳,楚阳拔为游击。闻边警,遣有德赴援。道中市酒相哄,酒家白房主王宦;王宦诉县,擒其卒鞭之。有德怒,遂杀知县并王宦,全家遁入海,招楚阳偕去;楚阳以炮击之,有德遂走朝鲜。以叛事闻,逮楚阳下狱论死,式耜亦因是罢官。有德归大清,卦定南王;与耿、尚同征广。有德过苏州,念楚阳以己累见杀,遣使诣嘉定致祭;且邀其子出仕。楚阳孙某往辞,有德出见,止设席奉酒三爵后,不陪(盖王体如此);厚赠金帛遣之。

  十三日(丁卯)

  帝舟过德庆,镇将安定伯马宝领兵扈驾,军容甚肃(宝,陕西人,亦贼中自拔来降者;颇恭顺知礼,好与士大夫交)。

  十四日(戊辰)

  韶州陷。

  瞿式耜疏请斩胡执恭;王不纳。

  金堡疏请杀胡执恭以正国法。

  内推太常寺少卿余心度为广西巡抚。旧抚鲁可藻久不离任,瞿式耜劾其『久驻平乐,恋任不解。且既闻母忧,日以墨衰从事;但征钱粮,不理兵政:致新抚余心度观望不前』。有旨切责。

  刘湘客、丁时魁、金堡、蒙正发失李元胤援,并辞职;王许之。以张孝起掌吏科印,代时魁。

  时李赤心等十三营跋扈不法,孝起疏劾其罪,直声大振;高必正尤骄蹇,孝起责以大义,卒慑服焉(「觚剩」)。

  二月甲申朔

  高有才据府谷一年,城中食尽,不降。妇女数千绯衣盛妆,悉投河死;有才亦投河死。平德至汾州,闻有才败,退屯紫柏。

  帝至梧州。自元年至此,帝凡三至梧州,俱跸水殿。

  尚书吴贞毓等合疏劾袁彭年、刘湘客、丁时魁、金堡、蒙正发把持朝政、罔上行私罪。王以彭年有功,免议;下堡等于狱,欲置之死。大学士严起恒跪王舟力救,贞毓等并恶之;乃请召还王化澄,而合攻起恒。给事中雷德复劾起恒二十余罪,比之严嵩;王不悦,夺德复官。起恒力求罢;王挽留之不得,放舟竟去。

  贞毓等久欲劾金堡等,畏元胤,不敢发;至是,帝驻梧州、元胤留肇庆、陈邦傅率兵援广州,贞毓遂合礼部郭之奇、兵部程源、万翔、礼科李用楫、户科张孝起、李日炜、吏科朱士鲲、御史朱统■〈金筒〉、王命来、彭佺、陈光胤等十二人合疏参彭年等素号五虎者。龙舟甫驻,即相率请对,极言其罪;有旨:『下锦衣卫狱,敕掌卫事张鸣凤严加鞫问』!阁臣严起恒请对,不得入;跪沙滨申救,不允。先是,有吕尔玙者为马吉翔门下士,冒入台班;堡劾逐之。尔玙亦有疏奉旨;堡驳参云:『臣,何人也!以仁杰之袍、赌昌宗之裘,志士犹为怏怏!顾且肆言无忌也,语甚不伦』。盖是时吉翔得幸于上,时窥太后;堡恶之甚,故有是语。恶堡者,业以是语构于两宫;是日,程源在舟侧扬言曰:『金堡即「昌宗之宠方新,仁杰之袍何在」两语,便该万死』!其声达慈宁舟中(慈宁,帝嫡母王皇太后也)。于是鸣凤奉密旨,必致堡死;故堡受刑独酷。

  马吉翔本北金吾起家,恨五虎甚,照厂卫故事严刑勘问;各招赃十五、六万,皆受刑不过,诬服也。拷问时,全副刑具纵送乘落,极尽酷法;堡仅呼「二祖列宗」,丁、蒙、刘则叩头不计,频呼「老爷饶命,万代公侯」而已。向之附五虎得志者,大惧;倾家掩盖,犹惧不免焉。帝三年恭默,言笑无闻;至是,始露声色。

  时朝士分吴、楚两局:凡于湖南、广西随驾至、出于督师留守门下者,大半归楚;而反正诸人如耿献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