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冠一万两。

  黄斌卿复与左兵战,沉其舡三十艘。

  前山东提学副使翁鸿业子世维奏求追恤;有旨:『果殉难济南,何待六年以请?明系潜逃偷生,希图掩饰。不准』。

  按鸿业逃难为僧;后还家,逾年死(文秉)。

  召桂王子安仁王由樱、永明王由榔居近京。

  大清兵取泗州,总兵官李遇春等降。

  福王命钱继登兼抚扬州。

  十三日(乙丑)

  左兵陷安庆,执巡抚张亮。

  是时,郡邑连破,朝无确报,或言左兵、或言牟文绶兵。适御史黄耳鼎家人自武昌至,讹传良玉坐镇如故;马士英大喜,请假视生辰。已知左兵破安庆、黄澍在军中、张亮被执,士英正在举觞,忽闻报,卮酒堕地。

  怀宁诸生韩鼎胤妻刘氏,以舅姑双柩殡于堂,家人尽散,刘独守不去。贼疑棺内有所藏,欲剖视;刘抱棺号哭,贼恻然释之。一女年十三,匿别所;见贼去,出就母。贼又入,欲纵火而数盼其女。刘绐之曰:『苟不惊先柩,女非所惜也』!贼喜,投炬,携女去。刘送女,目门外池视之;女即投池。贼怒,刃刘;刘骂不绝口而死。

  宿松城陷,诸生吴之瑞妻张氏年少,军士欲污之;张恐与之忤,则祸及夫与二子,绐之曰:『此吾家塾师,携其子在此;吾丑之。若遣去,则惟命』!夫与二子去已远,张乃厉声唾骂,撞石死。

  十四日(丙寅)

  大清兵渡淮,福王命刘良佐提兵入卫。

  马士英奏江上大捷;赏阮大铖、朱大典、黄得功、刘孔昭、黄斌卿、黄蜚、郑鸿逵、郑采、方国安、赵民怀、卜从善、杜弘域、张鹏翼、杨振宗等银币。

  吏部尚书张捷率百官进奏贺捷。时江北信绝,左兵与靖南相持不下;阮大铖、刘孔昭飞章报捷,捷遂率百官表贺,以愚都人耳目。

  大清兵渡淮报至,人情鼎沸。福王召对群臣,大理少卿姚思孝、尚宝司李之椿、御史乔可聘、成友谦,给事吴适等合词请无撤江北兵,亟守淮扬。王谓马士英曰:『良玉虽不该逼南京,然看他本上,原不曾反;如今还该守淮扬』!士英厉声叱诸臣;对曰:『此皆良玉死党为游说,其言不可听;臣已调得功、良佐等渡江矣。北兵至,犹可议款;左逆至,则若辈高官,我君臣独死耳!宁君臣同死于清,不可死于左良玉手;有异议者当斩』!王默然,诸臣咋舌而退。

  时朝议俱以北兵为不足虑,甚有欲用北以破左者。方国安、牟文绶名曰御左,实避北兵而西;给事中吴适劾之,疏言:『牟文绶本无寸功,骤列大帅;乃复纵兵哗掠,摧陷建德、东流,太属非法。方国安受国厚恩,乃铜陵西关、南陵城外聚兵攻击。赤子何辜,遭兹涂炭,益之深热;其与叛逆何异』?蔡奕琛票旨:『左良玉称兵犯顺,连破九江、安庆,文绶、国安方在剿逆;吴适讹言乱政,为逆臣出脱,是何肺肠』?奕琛为具疏特纠。御史张孙振又疏纠适为东林嫡派、复社巨魁,宜速正两观之诛。有旨:『着革了职,法司逮问』。遂下适于狱。

  「明季遗闻」云:初,左光先按浙,会鞫蔡奕琛一案,适时为衢州司理,与绍兴司理陈子龙共成其狱。及奕琛入,相与阮大铖同挤光先,以致褫逮并及于适。实借题以快夙恨,而国事封疆俱置不问。

  命王永吉总督防河,兼巡抚凤、淮、庐三府。

  马士英自出五千金,委黄金钟招募健卒;即补金钟府同知。

  十六日(戊辰)

  命潞王移居湖州。

  王初至杭州,海宁百姓推陈之遴请于抚按拥立。王得其揭,偶向布按三司言之;之遴惧。及起官,同御史彭遇颽召对,力言『当时大臣意在潞王,幸马士英违众独立。今杭州省会,非所宜居,恐有他虑』。乃命徙居湖州。

  给事中钱增疏言:『警报日至,刘泽清、良佐退避近郊,养兵何用』?士民王绍等疏言:『北兵日逼,刘泽清、良佐退避南下,抢掠民间财物,异常惨酷』!

  马士英荐布衣李毓新即补职方司主事。

  安庆既破,总兵杨镇宗走桐城,参将罗九武迎之居城中。九武命部兵大掠三日,少妇幼男之被虏五、六千人,相号于道;镇宗见之,扼腕叹愤。先是,袁秉华令桐,素闻桐之守兵骄横,乃求于兵部加兼监纪衔,得以兼制军民;两营将士皆怒。乘左兵东犯、安庆戒严,罗九武遂掠仓库,辱秉华;部将李大有谏阻,九武不应,军士遂杀大有于辕门之外,九武亦不问(见「孑遗录」)。

  十八日(庚午)

  左梦庚至池州。初,梦庚自立,佯语袁继咸至池州候旨;既抵池,继咸密以疏闻,道梗不得达。惠登相者,初为贼,降良玉为副将。诸军自彭泽下,连陷建德、东流,残安庆城池,独池州不破;梦庚遗书登相曰:『留此以待后军』!登相大诟曰:『若此,则我反不如前为流贼时矣;如先帅未命何』!檄其军返。梦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