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劾袁继咸,左良玉抗疏救之。时群小皆不喜继咸,汰其军饷六万,军中有怨言。继咸疏争不得,力求罢;又不许。继咸以江上兵寡,而郑鸿逵战舰又不来,议更造;檄九江佥事叶士彦于江流截买材木;士彦家芜湖,与诸商昵,封还其檄。继咸耻令不行,疏劾士彦;士彦嘱同年御史黄耳鼎亦劾继咸。且继咸有心腹将校劝左良玉立他宗,良玉不从;盖欲离两人交也。良玉初不拜监国诏,闻之益疑惧,乃抗疏辨明与继咸无隙。耳鼎受指使而言,且言「要典」宜再焚。江东人由是交口言继咸与良玉倡和,胁制朝廷。群小衔继咸不已,将召入害之,推为刑部右侍郎;王曰:『彼地须继咸,此地何须』!不允。复推为户部右侍郎,亦不允。

  是时,奸党构局,欲尽诛正人;日夜以拥立、显怀二心并「三案」旧事激帝怒。帝曰:『此皆往事,不必更提』。以此得免大狱。

  察处御史卢万爵希阮大铖指,上疏痛诋周镳,且遍诋东林,为己与阮大铖、张孙振有拥戴功。

  太监高起潜疏请开纳银赎罪之例;有旨:『纳银免死,则富豪墨吏何所不至!

  流罪以下,或可议赎;该部酌议具覆』。

  止滇黔援兵。

  原任川湖云贵总督李若星起兵勤王;诏谕止之:『如已到常德,即留兵隶何腾蛟』。

  和州戴重,字敬夫,以岁贡入京,廷试第一。马士英恶其应制语直切时政,将中伤之。中允赵士春力为解释,得免;授湖州府推官。士英索其澄泥砚,不与;购之五百金,亦不与。士英怒甚,改廉州;重亦不赴。

  安庐督粮程世昌疏言:『假弁王梦旭自称藩府都司,抢掠民商,辱及关吏。又有铜陵盗魁大舡,牌额书「天子一家」』。

  马士英请免朱一冯籍没。

  二十五日(戊寅)

  大清兵攻潼关,闯贼李自成伪伯马世耀以六十万众迎战,败死。潼关破,自成遂弃西安,由龙驹砦走武关入襄阳,复走武昌。大清兵两道追蹑,连■〈戚〉之邓州、承天、德安。武昌富家池口、桑家口穷民追至贼老营,大破其军者八。

  世耀战死,自成欲返据延安。闻唐通从黄甫川西渡,谷英、李过俱溃逃。知西安不能守,命田见秀开府库,任军士分持去;仓廪则烧之。自成出东门至蓝田,由商州龙驹寨走武关入襄阳,妇女细弱冻饿死于七盘坡者数万。见秀奉自成命,尽爇宫室市里积聚;会其已去,见秀曰:『秦人饥,留此以活百姓』。止烧城东一楼,追及自成于商州。时宋企郊等皆道亡,牛金星亦从其子于襄阳。

  福三谕祭原任尚书张希武。

  太监田成选到淑女,命再选三人。
 

卷九

  江阴云墟散人李本天根氏辑

  乙酉(一六四五)三月甲申朔

  皇太子至自金华。北都失守,太子为逆闯所得,挟之往永平;及与吴三桂战而败,太子遂不知下落。相传:太监高起潜奔西山,太子自诣之,遂同至天津,浮海而南。八月,依淮上。起潜知江南无善意,欲加害;其族南京鸿胪寺序班高梦箕云:『不可』。挟之渡江,辗转苏、杭间;不堪羁旅,暂露贵倨之色,于元夕观灯浩叹,为路人所窃指。梦箕惧祸及己,遂密启于马士英以闻;命东宫旧奄李继周、杨进朝奉御礼迎之。二奄抱足大哭,见衣薄,各解衣衣之。归报,帝色不善,遂掠二奄死。最后太监卢九德见之,倨;太子呼名呵之。九德不觉叩首曰:『奴无礼』。太子曰:『汝隔几时,何肥也』!九德复叩首曰:『请保重』!至是,从石城门入,送至兴善禅寺。都人初闻太子来京,踊跃请谒,文武官投职名者络绎。寻传旨:『文武官不许私谒』。夜,移入大内。

  太子同高起潜而南。或云:鸿胪寺少卿浚县高梦箕舍人穆虎、高成道经山东,值少年求附行;同途久之,云『我东宫也』。入南京梦箕邸中,梦箕未之信;少年曰:『我往始冠,君不赞礼乎』?盖梦箕先为北寺序班也;遂伏地哭。留浃月,惧;移杭州。又久之,潜往浙东,将匿之闽、粤。以不自晦,上书明其事。五月,高相国弘图宿西湖净慈寺,有旧奄苏某出金陵语之云:『东宫其真;其足骭骨左右各双,谁能伪者?特慑于积威,无敢相剖耳』。

  阮大铖请罢抚按纠荐;令纳金于官,纠者免、荐者予。

  蜀地大乱,诏命不至;逮马干之骑未达,干视事如故。乃传檄远近,协力讨贼。贼将刘廷举求救于张献忠,献忠命刘文秀攻重庆,贼兵数万水陆并进;干率众固守。副将曾英与参将刘麟长自遵义至,与部将于大海、李占春、张天相等夹击破贼,贼始解去。

  给事中林有本疏劾御史彭遇颽并及陈潜夫。马士英以遇颽己私人,置不问;独令议潜夫罪。

  初二日(乙酉)

  僧大悲伏诛。

  御史袁弘勋疏请起用罪废诸臣;有旨:『史■〈范上土下〉、陈启新、张文郁不准起用』。

  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