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体安稳耳。」上曰:「缉访之事,祖宗以来亦有旧规。今令东厂具所缉专题本批行。」皆对曰:「不如传旨。」上乃令拟旨以进。是日,龙颜甚霁,盖以昨日之论大严,故复示宽慰如此。

  七月十九日,召至暖阁。上问:「吴舜、王盖,吏部、都察院已查考察案卷,今当有处置。」臣健等请曰:「未知圣意如何?」上曰:「吴舜事情尤重,可令为民。王盖冠带闲住。」臣健等同奏曰:「似太重。」上曰:「吴舜事重,除冠带闲住,更无处置。」臣健对曰:「吴舜令冠带闲住,王盖对品调外任足矣。」上曰:「王盖调外任亦可。吴舜不谨,自该闲住,又查有许多事情,若究竟到底,决难轻贷,今须令为民。王盖亦须令闲住耳。」臣东阳对曰:「吴舜事纵使查勘得实,亦不过不谨,恐亦止该闲住。」上未许。臣健曰:「王盖似轻。」臣东阳曰:「王盖乃秀才时事耳。」上曰:「王盖已考作不谨,若止令调任,难为考察衙门体面。」臣健曰:「大臣是朝廷心腹,言官亦是朝廷耳目。」上曰:「固然,但宪纲明开,不许风闻言事,大明律『风宪官犯罪加二等』,皆祖宗旧制。近来言官纠劾大臣多有不实,亦须畧加惩治,以警将来。」臣东阳曰:「科道以言为职,古人云『言虽不当,亦不加罪。』皇上一向优容谏官,未尝轻易罪谪,天下人称颂圣德正在此。」上曰:「在平时或然,今后言事自优容之。此是考察事体,难但已耳。」终不许。乃退,复两拟王盖以进,竟从初命行之。

  八月二十五日,召至暖阁。上曰:「孝庄睿皇后神牌昨已造完,内台择在九月初四日奉安奉先殿,此系内事,于外无行。裕陵神椅,英祖原在左,孝庄在右,今当奉请英祖居中,孝庄居左,孝肃居右。欲传旨令钦天监择日遣官行礼,可撰祝文。」臣东阳奏曰:「神椅向似已安讫。」上曰:「尚未。向以孝庄当在左,近有一门似未便。乃今以靠壁移后五尺,今始移矣。」又曰:「昨令礼部禁服色,今可传旨与郑旺、赵鉴严加缉访,内府令郑旺缉访。盖近来风俗奢僭不可不治耳。」臣健等复奏曰:「内府亦缉访最是。」上曰:「在外文职官读书明理,犹不敢僭为,内官不知道理,尤多僭妄。」皆对曰:「诚如圣谕。但臣等不知内府该禁花样。」上历数其应用花样甚详,且曰:「若蟒龙、飞鱼、斗牛皆不许用,亦不许私织。间有赐者,或久而损坏,亦自织用,均为不可。」又曰:「玄黄、紫皂乃是正禁,若柳黄、明黄、姜黄等色,皆须禁之。」又曰:「玄色可禁,黑緑乃人间常服,不必禁。乃内府人不许用耳。」皆诺而退。

  二十六日复召。叩头毕,臣东阳奏曰:「刘健今日肚腹不调,不曾进来。」既叩榻,上曰:「昨先生辈题神牌。」臣东阳对曰:「已题讫矣。」上曰:「钦天监已择九月初四日奉安,可写仪注来。」皆应曰:「诺。」上又曰:「昨所言服色事,须写敕与郑旺、赵鉴,缘旺等原敕不曾该载此事, (「缘旺等原勑不曾该载此事」,「缘旺」二字原本不清,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明佚名国朝典故本补。) 故须特降一敕耳。」皆应曰:「诺。」上曰:「昨旨内有玄色、黑緑,黑緑与青皆人间常用之服,不必禁之。」臣迁对曰:「乃玄色样黑緑耳。」上又曰:「黑緑常服,禁之亦难,正不须说及也。」皆诺而退。

  九月初一日,复召。上曰:「初四日奉安神牌,须用仪注并九庙祝文,可写来。」臣健等皆诺而退。盖自论张天祥事后,至此一再见,天颜始开霁如故云。

  十八日,复召。臣健奏曰:「谢迁有疮疾,注门籍。」上曰:「吴一贯缘事被提,可差一人代之。」皆应曰:「诺。」臣东阳奏曰:「须再令兵部会推否?」上曰:「边关事急,若下该部,未免展转数日,只先生辈推二人或径写一人亦可。」因谕曰:「谢先生疮疾可传朕旨令善加调理,令便令御医往看也。」臣健对曰:「亦不甚重。」臣东阳曰:「止是昨日未入,一二日亦当出也。」上问曰:「是何疮疾?」臣健对曰:「止是癣疮,因抓破作痛,行步未便耳。」上曰:「癣疮不害事,亦须从容调理数日,出来办事,方委托先生辈也。」皆叩头谢。是日朝退,臣健等具以圣意谕臣迁。不移晷,而遣医至矣。

  二十一日,复召。上袖出大同总兵官吴江本授臣健,曰:「吴江奏,欲临阵以军法从事。昨所拟似太重,恐边将轻易启妄杀之渐。」皆未敢应。少顷,臣健对曰:「临阵用军法,自古如此。两军相持,退者不斩则人不效死,何以取胜?」上曰:「虽然,亦不可径许,若命大将出师,敕书内方有军法从事之语。各边总兵官亲御大敌,官军有临阵退缩者,止许以军法严令从重处置,如此方可。」臣东阳奏曰:「此事者不说起尚可, (「此事若不说起尚可」,「尚」原作「而」,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明佚名国朝典故本改。) 今既奏请,若明言不许,却恐号令从此不行。」臣健亦力赞其说。上复申前谕。臣健奏曰:「昨日兵部拟奏尽有斟酌。寻常小敌或偏裨出战皆不许,似止依所奏足矣。」上曰:「兵部所拟固好,总兵官既奏了一场,若止答一『是』字,亦不为重。外边视奏词亦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