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之召;未刻赴朱燮翁、次伯、蕴兄之召;申刻赴受轩袁伯之召:三局皆在广和居。真困于酒食矣。二鼓归寓。
十九日晴。寄父以子正生曰在场中空过,择于今日为予补做。早起衣冠磕头。徐伯文来。晚间寄父设有酒席,兼为品舅饯行。席散,共作龙虎之戏。
二十日晴。午刻珽卿邀饮广和,散后往文昌馆观剧。静轩邀饮泰丰楼,遂于戏毕后偕静轩同车而往,三鼓始归。
二十一日晴。早起出门拜客,饭后始归。偕寄父至次伯处,送叔来、季文二太叔祖行。
叔文、质甫、昆华、宝龄、蕴兄来。品舅就陈严生明府书启席,有口外之行,本拟今日动身,以车不到,迟至明早。发常州信。
二十二日晴。早起送品舅行。今日花妹下定,委予陪媒。聘师召饮福兴居,润甫邀饮乐楼花厂,均以无暇辞焉。饭后访小斋、叔文,均未晤。路遇道甫,邀往广和居小饮。席散,遂乘车至福兴居,赴钮伯雅之约。三鼓始归。
二十三日阴,天明微雨。姚子祺邀饮广和居,却之。饭后至聘师处。
二十四日晴,甚热。早起送珽卿起身。十一点钟偕大哥至长椿寺,次伯在彼诵经故也。
食素面,席佳。遂至文昌馆观剧。散后道甫邀饮熙春,乘韫兄车同往,三鼓归寓,以事至藜师处。
二十五日晴,仍热。早起至藜师处,晤玉雨。饭后韫兄邀往文昌馆观剧,归后至广和居赴俞笏东之约。席散,偕笏东到寓,坐谈良久乃去。
二十六日晴。早起至藜师处长谈。饭后偕仰高至文昌馆观剧。五鼓起观彗星,星出于东南,在井鬼之分,长二丈馀,其形似刀,恐非吉兆。
二十七日晴,热甚。早起偕玉雨、仰高至前门关帝庙求签。顺访熙臣,少坐即归。饭后,在藜师处长谈。晚间藜师、玉雨召饮广和,散甚早。发湖北信。
二十八日,寒露晴。饭前偕寄父至彰仪门大街。饭后访道甫、筱斋未晤。访干仲,谈许久始归。晚间竹山、次伯、韫兄来。
二十九日一日阴雨,不出门。饭前在藜师处长谈。师于初一日移馆苏州潘宅。饭后打牌,二鼓方散。
三十日晴,早起偕寄父进西华门。将游承光殿,不果入,遂游中海。内城有三海,南海、北海、中海,皆天子观玩处。其中为殿一,曰武成;为阁一,曰紫光,昔日毅皇帝召见英吉利于此,关帝显圣,英人惊怖几死,圣天子威灵,足使外夷僭邦心折。殿阁中四壁皆画,本朝武功如平金川、平准噶尔等之事,皆详细图绘。又有午门受俘、紫光阁筵宴朝外国使臣二图,皆有纯皇帝御容。并有功臣像十馀箱,展视七八轴,乃知少陵所谓“褒公鄂公毛发动”,非虚谀之语也。呜呼!予观于此而不禁有慨矣。夫国家定鼎之初,明裔辗转于边境,三藩蠢动于滇闽,戮力穷年始能平定。既而内地虽静,外域潜窥,边部诸回负隅不服。我纯皇帝大振威武,详策庙谟,爰命重臣率兵讨叛。维时将佐竭谋,士卒尽勇,忘生舍死,奋力战攻,卒使爝火之光泊焉就灭。献俘阙下,铿锵泮水鸾声;郊劳亭前(福大将军班师,上亲劳之于良乡,后遂名其亭曰“郊劳”),肃穆将军虎旅。告成功于太庙,日择黄辰;收负版于遥疆,人皆赤子。当其时,臣称其职,民安其生。野有栖亩之粮,民弃闭门之钥。而朝廷以上亦复君臣倡和,赓虞廷全糺缦之章;辇毂周行,修泰岱封巡之礼。懿欤!洵千载之一时也。迄今才数十年,山川犹是,而曩时之气象,不可复睹矣。今昔之感,可胜道哉!游毕,复至殿旁龙王庙略憩,时已晌午,同至庆福居午餐,出城归寓已三点钟矣。少息,又至西庆云一行,
在藜师处坐谈。余芷龄邀饮泰丰楼,却之。阅京报,刘晓澜议新疆善后事宜、请行屯田一折,与余曩时所拟防边疏之意正合。其言郡县不可设,亦能揆度情势。斯为经世之文。晚饭后,偕椒舅、寄父、大哥访韫兄,遂在彼打牌,三鼓归寓。

计偕记
光绪十二年丙戌
离别园林甫三月,往来河海万千程。婆娑春梦真堪笑,徒把芜辞累管城。
不辞握笔写深更,无巨无纤尽显呈。为怕家人询旅况,好将此籍看分明。
浣红生自题
光绪十有二年,岁躔柔兆阉茂。
正月初一日,乙未,立春节阴,午后雨雪冰珠交作。晨起往局前谒宗祠,顺至数处拜年。饭后又乘轿而出,薄暮始归。夜雨未息。一日客甚多。
初二日,丙申一日微雨,间以冰珠。季申兄暨寿良、双三弟来。惕身来议北行结伴,并云芷沅在沪上会齐。
初三日,丁酉阴晴不定,且微雪。士瀛、镜老来。礼叔来长谈,傍晚始去。晚,落神影。
初四日,戊戌晴。段新畲来。饭后偕三兄、诸弟至府城隍庙,类都中厂甸之举,亦颇喧阗,特无甚可观。最后遇澄兄、吴俣轩同出。庙后所谓荷花池者(地名),有武技一场,皆以妇女演耍,殆即跑解之艺,功力兼到,实具真实本领,与掉元虚者不同。观者皆啧啧叹赏,不诬也。傍晚归。
初五日,己亥晴。发寄父、大哥信,交礼叔附寄。饭后补出拜年,惟晤家赓、廷兄、屠敬山。敬山以朱卷见赠。二三场专主许书,渊懿朴茂。杏书来,相左。
初六日,庚子晴。接珽卿信,并《说文新附考》、《引经考证》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