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皆册页、扇面、楹帖,为著录家别开生面矣。
二十八日(八号)。辛巳
二十九日(九号)。壬午
三十日(十号)。癸未澜翁枉视疾,在内室久谈。
七月初一日(十一号)。甲申阴,微雨。至(应为自一一整理者注)廿八日至今,齿痛龈肿苦剧,几废寝食。延房星桥医治,视右龈有一孔溃烂出脓,深可二分。年来屡溃屡痛者此也。敷拔毒生肌药以杜再发。思缄来视疾。电灯下勉写余氏祠额四大字,每字大可二尺。又以八言大联写四言,濡染淋漓,腕力尚健。今日寅刻日有食之。北京食四分一;福建最甚,食八分一(应为食二分一一一整理者注)。
初二日(十二号)。乙酉晴。龈伤略减。李仲权来,坚邀为斗瞻再诊一次,即可放胆入直公府。勉为一行,病已复元。廿七日所诊斗瞻之弟妇、侄妇、侄女均着手安全。接惠禀。又接铭禀。又广州萧小隐信。又天津嵩岑叔祖信。中兴之中,有平、去二音,杜诗“今朝汉社稷,新数中兴年”;又云“神灵汉代中兴主,功业汾阳异姓王”,是两音并用。
初三日(十三号)。丙戌晴。姚氏病极难着手,前已辞之(其家中人有半知医者,时时以私意开方挠乱,而服药又不中节度,最为医家所忌)。今又苦邀,不得已往诊,病弥不可为矣。又视三兄疾。夜雷雨。
初四日(十四号)。丁亥阴。饭后至京兆署诊疾,往返经金鳌玉蝀桥上,翠盖红裳,凉风送馥,凭车窗徐赏,心旷神怡。冯公度在织云公所为太夫人庆寿,遣纶、懿代行。寄惠信并家存红素绸幛共五份,托禁卫军带。又看《水浒》末一回宋江等诈降,张叔夜责之曰:“我若今日赦免你们时,后日再以何法去治天下?况且狼子野心,正自信你不得。”此书施耐庵成于明初,惜乎明末熊文灿诸人未读此书,致以招抚流贼亡明社稷,莫谓稗官无正论也。
初五日(十五号)。戊子阴。饭后至王粹老处诊疾,年八十二矣。又至社政会少坐。
又至农会议决蚕桑讲习所归并事。出后门至沙井胡同为奎乐翁诊病。风雨晦冥,疾驰至二侄女处,晚餐而归。半日奔驰三十馀里,尚不甚疲。接翁氏六妹信。又接宝骏禀,初八日可随陶芝泉到京。
初六日(十六号)。己丑晴。张景韩来畅谈。出城至姚处复诊,病已无救,直言却之。诣澜翁谈,夜饭后归。《难经》诊脉法,与后世分排两手部位,迥不相同(两手分排之说,虽本《内经》,然《内经》乃汉人所托之书),而与《伤寒》、《金匮》相合,乃古圣诊脉真诀也。自来名医读《难经》,竟无一人注意及此,岂非奇事!秋凉夜永,拟注释此经以阐其秘。杨度、孙毓筠、严复、刘师培、李燮和、胡瑛立筹安会,议复中国为君主。
此救时第一义也。民主共和之政,三年来其效可睹矣。余于宣统二年曾上疏请立国会,盖
想像君民一体之,庶几决壅薮而见开明,为宗社延灵长之祚。不意清室竟亡于议会,民国复几亡于党私。(〔眉〕八股调忽来腕底,阅之失笑。)正人君子罕预其间,适为宵小假借营私之具,然后知天下事断宜以实验为准绳,理想政策万不能谋人家国也。换一任总统,捣一阵乱,或不幸总统中任而殂,则其竞争为尤烈,中国之乱将无已时,而吾辈受祸尤无底止矣。
初七日(十七号)。庚寅阴。啸溪同年令郎骧侯(驷)来求诊。申刻至二侄女处诊疾,雷雨骤作,久坐俟雨止乃归。有人以宣纸大斗方求书,灯下为临《超然台记》百馀字。
初八日(十八号)。辛卯晴。门人戴仲嘉来见。闻澜翁卧病往诊,来势颇重,开方而去。至农会,议补栽玫瑰花事。傍晚又视澜翁,服药后病已大减。密云刘子馨因其夫人病剧,寄书详列病证求方,特为推究病源,研求治法,拟方寄去。
复刘子馨问妇病(密云县城内木头市)
来书另纸所示病证,已见虚损之象。凡虚损诸病,皆始于脾伤。脾伤则肺先受之。
尊夫人素日肝郁伤脾,而喜啖瓜果,生冷又足伤脾。脾衰则冲任之气亦衰,故月水常后期过月。脾病则身瘦、体惫、面黄、不思饮食。传于肺,则咳嗽、咳血、吐涎沫之证见矣。肺燥则叶萎而下垂,呼吸、气祸之,故喉间作痒。肺伤则心火愈炽,而自汗、盗汗、心跳、小便短赤之证亦见。迁延日久,顺传至肾,则骨蒸、骨痿、泄泻相踵而来,疾遂不可为矣。虚损之脉忌洪大,尤忌细数。洪大则气不归根,细数则血轮将涸。
今来示尺脉微细无力,左更沉细如丝,是纯乎虚弱之象,尚可补救。至治虚损之法,当以培养元气为生气生血之根本。元气仍在,脾阴是也。缘损家阴阳俱伤,用辛热药则伤其阴,用滋膩苦寒药而伤其阳,唯取中土甘淡之味,专养脾阴。是周慎斋先生一脉相传之秘诀。兹特拟去一方,日进一服,以十服为度,徐察其合宜与否再议。七夕拟方:蜜炙黄芪(二钱)土炒白术(一钱五)
白芍(一钱五)山药(三钱)
麦门冬(一钱五)五味子(五分)
云茯苓(三钱)炙甘草(一钱)
莲肉(二钱)陈仓米(一合)
大枣(五枚)贝母(一钱五)
初九日(十九号)。壬辰阴。至澜翁处复诊,病愈六七。又至阮处诊疾。又出城至王处复诊。薄暮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