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缄以所作修禊航字韵七古求改削,为改定数句。傍晚至王、杨二处复诊。至悦宾楼赴延铁君之约。嗣伯来辞行。伯葭来夜话。寄朱经田、汪向叔二信,为农会领款事。
初八日(廿一号)。壬午晴。起甚晏。甚矣,吾之荒也。饭后至谢处复诊。日前治正得手,误服绎芝犀角地黄汤,几致危殆,此两日皆救药,不暇治病也。访嗣老商公司事。
至天寿堂祝冯润田四嫂六十寿。
初九日(廿二号)。癸未晴,北风颇寒。西圃补种鸾枝四株,春光殊绚烂矣。饭后至西直门汪处诊疾。因至十刹海赴张君立之约,园中多花,梨花尤胜,徘徊花下不忍去。
连日读《难经疏证》。所辑旧注凡十馀家,而秦越人精义,终苦不甚发明。余拟俟用功略深,别为之注。余于《难经》,最有心得而默契古圣者,则为诊脉法,全与今人所传左右手部位不同,证之仲师而悉合。别详论之。
初十日(廿三号)。甲申晴,大风。至谢处复诊。又至沈子封丈处诊疾。至朱芷老处行吊。灯下作津浦公司致同乡启稿。复李厚卿信。又复玉山信。车中读《难经•肺浮肝沉》一条,并悟物理。彻夜不成眠。
十一日(廿四号)。乙酉晴。巳刻至乡祠演礼。归寓换马车至什锦花园溥宅、石板房冯宅诊疾。夜早寝。
十二日(廿五号)。丙戌晴。巳刻至乡祠行春祭先贤礼,徐相国主祭,余为引赞,祭毕午餐。至社政会常会。又至后铁厂陈宅、豫学校马积生前辈处诊疾。过益锠夜餐。接新甫信,萧府允于四月廿三日遣嫁。今日乡祠三老:王仲莲年伯(庆祺)自宝坻来,年七十九岁;俞小园丈(培元)年七十七岁;王少农丈(振声)年七十四,皆吾顺天老辈,皆精神矍铄,洵盛事也。
十三日(廿六号)。丁亥阴。至陈、谢二家复诊。朗轩、澜翁来夜谈。连四日彻夜不成眠,今晨尤困顿,胸热神疲,因服黄连上清丸,睡前静坐半小时,居然入梦。
十四日(廿七号)。戊子清晨微雨,园花涵润,益觉妍艳。至王、陈二家复诊。朗轩、伯葭来谈。写对二付。
自十五至廿五日目疾失记。
廿六日(九号)。庚子雨后畅晴,清润适体。日本以要求条件不满意,于昨日午后六钟下最后之通牒,限四十八点钟答复,如不允所求,即有相当之处置。项城受此恫吓,召集误国诸大员及参政议决,立时全数承认,于夜十钟送日使馆。虽躲过眼前兵祸,而主权丧失,国不成其为国矣。且如第三国之异时干涉何?(条件尚未宣布,余虽知之,然不愿记也。)吾亦愤无可愤,悲不成悲矣。午刻至圣庵寺为袁秉道同年德配点主,锡三、作霖襄题。在寺午餐。至松筠庵同乡会,议管理会馆规则,公举正副董事(即值年改称),应厅令也。农会一部分人,因一号余未到会,诸事待余而决,特在庵附开一会,逐条定议。
三钟至朗轩处陪媒,薄暮归。余此次目红颇剧,各种眼药俱不效。谢辅庭传余一方:用霜桑叶、黑芝麻煎汤熏洗(大约桑叶三钱、黑芝麻一两),云是秘方。试之,立时红减,凡熏洗五次而退尽。
廿七日(十号)。辛丑晴。写联额数件。至石驸马大街,为王幼山(家襄)夫妇诊疾。藤花盛开,薰风披拂,清馨满院,邀杨时百、罗瘿公、易实甫、郑叔进、顾亚蘧小酌赏花,以藤花糕饷客。时百携琴而来,听其弹《渔樵问答》、《阳关三叠》。时百笃嗜琴学,所得甚深。
廿八日(十一号)。壬寅晴。张侠诚、罗镜湘来谈。镜湘近治道家言,用功甚苦。余谓孔子之学,圣神广大,诸子所述,纬书所记,不尽无稽,特门人不能皆得其传,且多口传,未着竹帛。《论语》、《大学》、《中庸》,乃其至正至粹,七十子咸与闻焉,然其微言大义,后儒亦罕知之。必综三教以观孔子,乃能通其旨耳。镜湘深以为然。饭后至嘉应馆唁隐公丧明之戚。又至谢处复诊。
挽李秋丞
月泉吟社,君方舞象,我尚垂髫,旧事不堪提,沧海更挥遗老泪;江淮世家,青鬓抡魁,白头槁死,今生已如梦,儒冠休误再来身。
廿九日(十二号)。癸印晴。午前至王幼山、王芍庄两处诊疾。饭后新甫来谈,因约澜翁来此,同至庆乐观鲜灵芝剧,散甚早。接惠禀。
三十日(十三号)。甲辰阴。昆师母安葬,巳刻前往公祭,出朝阳门,过东岳庙问途,始知距太平庄茔地尚有十七里,热风扬沙,废然而返。至小拐棒胡同看二侄女,病体居然下床,盖卧枕席者十阅月矣。昨夜彻宵不寐,疲困不支,归寓合眼,稍入梦,王幼山电促复诊,勉力前往。顺至益锠夜餐,专候宝惠到京,八钟铭拍电告,惠未到,乃独食。
连日看《千金方》,研求儿科方法,始知向来见解之疏。
四月初一日(五月十四号)。乙巳阴。午后雨,彻夜未止,时有雷声。冒雨至王幼山、刘同仁两处诊疾。吴卓如、陈桐甫、伍子厚均来见。宝惠晚车自江宁到京。接石首县史持叔信并银一百元。发大兄,五、七弟妇信,告阿柔喜期。
初二日(十五号)。丙午晨微雨,旋晴。午刻至王处复诊。赴农会例会,因新从天津领到常年经费银五千元,特备酒肴宴余。此款几失而复得,余有力焉。宴毕决议应办各事。归寓临右军真迹一纸,系手札一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