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大县也,闻之殊快慰,灯下作书贺
之,并赠以花管羊毫十支及各件,托王宝廷带。复曹亲家书,交仲衡带。吴筱岩先生闻母病,急装南旋。
十六日晴。会客十二人,苦矣哉!迪孙族叔(名彦嘉)自汴来。陈松山前辈专来索观余藏旧钞各书。借《修文备史》四册,《陈忠裕公未刻稿》(卧子先生)一册而去。饭后至医学堂公议医报事。接到长芦张都转公善堂捐款库平二百五十两。灯下作江南北水灾募赈捐启。
十七日晴。约起居注耆广穆增诸君来寓,交派各事。午后临帖,写大斗方三幅。姚石荃侍郎以尊人伯兰先生年谱写本见示,展读一过。先生讳文馥,讲学于丹徒、泰州、扬州,以明诚为宗旨,会通儒释,去私存诚。门弟子自远而至,著籍者二百五十馀人。至光绪甲午始殁,门人私谥曰元懿先生。其学侣为李龙川(号晴峰,仪征人)、张积中(字石琴,仪征人),皆师周太谷(名星桓,石埭人)。以三教同源为派,其学每能前知。从学者甚众,有北张南李之目。张先生讲学长清之黄崖,维时捻匪正炽,山东人谓其能前知山,群依之以避劫,富室尤多,遂成村邑。有抚署差官往村索赃不遂,衔之,乃以开会谋反讦之巡抚阎文介。阎信之,遽发兵往剿,张先生阉家自焚死,村民万馀歼焉。长清令宛平陈伯年(恩寿)以计活妇孺六百馀人。山东官吏遂以平匪开保邀上赏。时同治丙寅岁也。数年,四川乔侍御(树枬)
疏陈黄崖一案冤惨状,乞平反。事下东抚,不得直。乔乃张氏门人。陈大令之子冕,癸未科状元及第,识者谓活人之报云。
十八日晴。写斗方一幅。午后诣讲习馆,傍晚出西城,赴王季樵前辈之约。
十九日阴。昨夜彤云密布,雪意甚浓,黎明乃变为大风,天地为之昏惨。午初刻贺黄慎老嫁女之喜,余与陈梦丈为媒。祝王保师生日,致祝敬二十金。余自师罢官后,岁奉八卜金为薪米资,聊以报知遇耳。又入城贺吴子清娶儿妇喜。寒霾不可耐,亟驰归。车中仰观天宇,浩叹不尽,殊非好气象也。看《宋史纪事》卷三十七、八、九。张天如论元丰官制曰:昔之流品甄别,今之流品混淆。昔之官品难于进,今之官品易于高(此二语尤洞中膏盲,若为今日而发)。昔以一官治者,今析为四五。昔以一吏主者,今增为六七。然则元丰官制,徒冗官多事,于治无益也。小人更制,但知利己,宁识治乱!入主不先急人,而唯法之务,未见其能理也(节联前后文)。何其深切著明,洞见古今乃尔。天如信未易才也。
二十日晴。汉阳万印楼太守(昭广)介林耀亭来见。其尊人欣陶观察系癸巳同年。
梅叟为其殇子立嗣,喜筵宴客,余往贺,午面后始行。暂诣讲习馆,少坐即出城贺谢鲁卿嫁女喜。归寓易便衣至陈梦陶丈处合请午桥同年,张振老、于晦老、英缉臣、宝瑞臣、刘仲鲁、何梅叟作陪。看《宋史纪事》卷四十。夜复大风。
梅叟立嗣孙生七月矣,次梅叟初五日见贺诗韵贺之文孙式谷补风诗,奚羡随园诞阿迟(袁简斋晚始得子,名曰阿迟)。丰下英声饶福相,郎君当值太平时(余以剥复之数推之,三十年后戊辰、己已、庚午间中国当复强。吾老矣,正郎君壮盛时也)。
珠冠绣褓喜临门,博得春颜一笑温。闻道小星添柳宿,会看鹤子次生孙(哲嗣浙生,以无子,新纳妾)。
二十一日晴。拒客半日,聊资静摄。午后访李符曾世兄,偕李嗣翁、陈华甫至龙树院踏勘工程,将占为农学会场。先是,杨文敬将以万金辟园造屋,为广雅相国平泉别业。甫经营而文敬薨。旧屋已为匠人拆毁成平地,相国亦谢宾客,瓦砾场几无人过问矣。吾辈拟竟其绪,作直隶公产,以继万柳堂之后。在公善养济院茶憩,兼观工艺。访耿伯齐未值。至嵩阳别业己丑月团作主人(余与绍仁亭、王爵生、熊经仲),同年到者三席,尽醉而散。元和大拜,南海升协揆。看《宋史纪事》卷四十一。昔人皆议熙宁开边之失。余谓熙河湟洮诸州,
本中国土地,陷于吐蕃,神宗收复旧疆,以断西夏右臂,自是英武举动,王韶亦不愧边才。
宋臣畏生事,以安静姑息为政策,反以雄才大略为贪功。此宋之所以积弱不振也。
二十二日晴。会客甚多,精疲力尽。去年次寅曾劝余少见客以节劳,然苦于不能行也。
饭后写大斗方一幅,临元延祐本《归去来辞》,纯用北海法以仰规大令,坡书至此,蹊径弥高,考其年,正在岭外刊落声华敛气归神时也。倘能专心习此一二年,庶几渐窥元悟耳。
二十三日晴。巳刻至文正师处襄题神主(元和师相点主,余与黄慎之丈襄题)。午刻己丑会榜公祭(文正知是科贡举),祭毕午餐。入城诣史馆。看《宋史纪事》卷四十二、四十三。灯下草疏劾农工商部行富签彩票罔利伤政体。嘉兴钱衎石、警石两先生文集(衎石《记事类稿》,警石《甘泉乡人稿》),皆吾所夙嗜。连日看《甘泉乡人稿》,醰醰有味。铭、骏二侄考试贵冑法政学堂,铭文浮杂,骏文平窘,阅竟闷闷不乐,因知子弟好学能文实人生最快事也。
二十四日晴。请袁老夫子缮折讫。巳正鲁卿来,偕谒荣相,点派史馆笔削员。又谒陆相,兼贺大拜之喜。午饭后校阅史馆列传四篇,地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