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退出,日本即交还华官,而袒俄者犹谓日意叵测,俄之退让,自有军谋,真可谓别具肺肠矣。
初八日晴。
(原稿此处空二行。以下失记。一一整理者注)
四月廿三日吏部具奏:翰林院侍读学士恽毓鼎之子宝惠,请给予荫生。奉旨:知道了。
钦此。廿六日专折谢恩,在仁寿殿碰头。
(原稿以下失记。一一整理者注)
五月廿三日晴。至西苑门外朝房员递封奏正折一件。因广西抚匪复叛,陷据柳郡,军资帑饷劫掠一空,复窜陷柳城,有大股北扑桂林省城之信。桂事大坏,敬举知兵大员云南布政使刘春霖,请调抚广西,任以兵事,并劾粤督岑春煊、桂抚柯逢时,请加严谴。附片二件:一劾护理湖南巡抚张绍华贪庸衰迈,将偾湘事,请催抚臣陆元鼎速赴新任,别简藩司;一为抚宁县举人王维勤杀死李氏一家十二命,请饬刑部秉公定谳。九点半钟事下,乃行。旋知奉旨:刘春霖调补广西布政使。电催陆元鼎迅速赴湘。片交刑部严讯。边疆重寄,因微臣一言,乃蒙圣主采纳,即赐施行,同人咸谓见信之深云。出城至聂处看寿女病,病势已入膏肓,恐非药石所能疗矣。弢老得常熟电,知松禅师相于廿一日薨逝。两朝师傅,十载枢臣,未脱编管之条,遽应骑箕之兆,为之感伤不能已。访弢唁之。
廿四日晴。殿试传宣前十本。状元刘春霖,直隶肃宁人,本系第二人,拆封时,上特拔置第一。刘姓名与桂藩同。两日之间连见简拔,亦奇事也。榜眼朱汝珍,探花商衍鎏,皆广东人。发叔坤信。王叔掖来作半夕谈。
廿五日晴。状元归第,在畿辅先哲祠演戏,余往同作主人。因寿女病笃,心绪不佳,少坐即至聂处。盖旦暮事矣。
廿六日晴。晨至小学堂甄别学生,出题后即行。全家俱至聂处。寿女竟于申刻逝世。
此女幼失父母,依我时甫十龄,孤苦已极,余夫妇抚育较生女有加,唯恐稍有不至,伤孤女心。去秋适聂氏,得重闱欢心,伉俪亦笃,喜其得所,方慰予怀,不意未及一年,乃以瘵死,年甫十七耳。深可痛也!与献廷酌办各事,抵夜始归。弢来夜谈。
廿七日晴。公局请陆申甫观察、王聘三太守,在全福馆,主人二十人。余承办,午刻即往。三席并列,觥筹交错,尽欢而散。夜,访弢。微雨。
廿八日晴。寿女接三,余摘冠缨,素服,以其生时曾有为余夫妇服衰报恩之戏言,而余又不便行服,故以此待之。抚棺大恸,不能止,左胁牵掣作痛,勉抑哀而出。在彼午饭。
至南河泡赴乙酉同年公局。山清野旷,荷花盛开,独立田问,稍解悲郁。傍晚归。
廿九日晴。午刻往聂,为寿女成主。久坐乃行。答拜各客。在吴蔚若丈处久淡。夜雨。
六月初一日晴。寿女发引,殡于三圣庵。其婿命三,连日皆不出,亦未持一日服,唯远出以避之。其父母无如之何。余苦口劝导,亦不余应也。溺爱任性,蔑弃情义,一至于此!
晨,未起,大兄偕罗景湘来,栉沐而出。弢奇、蔼苍、振卿接踵至,遂作竟日酬对。薄暮客去,疲惫不支。昔卫叔宝以谈死羸弱之人,真有如此者。接皖省四兄信并百金。
初四日晴。复接四兄信,有学堂两学生来京肄业,持信求见,人皆恂恂。随作函复四兄。
初五日晴。新进士第一日引见,余帮同带领。向来新进士归翰林院带领。请大学士帮忙。此次王、孙二相奉旨免带,崇、徐二相感冒,敬相病假,唯裕相一人,本掌院也,乃奏请添派内阁学士二员并新章读讲学士二员合带(翰林院带引见,本系正少詹帮带。自裁缺后,于去年七月奏明由学士帮带)。四点半钟登车,七点钟到园,九点钟在仁寿殿恭带,裕相当头,希少甫、杨筱村二阁学次之,余及景佩珂学士又次之,从容毕事而出。在步年统领公所下榻,热甚,不能出外游玩,直待晚凉始至近处荷花塘侧小立,略领清趣。夜,早寝。饮食供给皆出于供事,以其办朝考颇有沾润也。
初六日晴。七点钟始起。衣冠至宫门外,率领新进士而入,仍系九点钟引见。退后易便衣入城。蘋侄女感暑患头晕发烧,神昏体倦,余为诊治处方,以清心利湿,一药而健。
初九日晴。晚至大兄处暖寿。
初十日晴。为大兄拜寿,吃面归。访弢略谈。晚,备肴移樽在弢处祝大兄,弢增肴酒,尽醉而散。
十一日晴。向李紫东买钞本《桐江集》凡八册,不甚分卷数,大约以一册为一卷。《虚谷集》无刻本,此本系从振绮堂汪氏传钞,卢抱经、鲍以文皆尝手校,其原本藏常熟瞿氏(见铁琴铜剑楼书目)。此又过录之本也。虚谷为人无足取,然论学论诗皆有宗旨,其集自不能废,况又传录无多,殊足贵耳。又向翰文斋买旧钞《宋遗民录》二本,纸墨的系明钞,录凡十一人(王鼎翁、谢皋羽、唐玉潜、张毅父、方韶卿、吴子善、龚圣子、汪水云、梁隆吉、郑新南、林景曦),感慨淋漓,读之增君国之重。梁、林二君诗尤格律沉雄,音节悲壮。
十二日阴。弢哥延为其乳妪看病。其病间曰寒战,不热无汗,脉沉弦,舌苔厚。此邪入阴分,不治将成间日疟。余仿仲景治少阴,用四逆散法,以柴胡、葛根提邪,使从三阳解。
一剂而战止热作,且见微汗。再诊脉转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