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可得门而入矣。
十七日晴。午前诣岳母处。步行至西庙沟赴沈仲维、申甫、钱子明三丈之约,复偕三兄步行而归。接效曾丈信。
十八日阴。次伯在新城隍庙为毛夫人资百旬冥福,因往行礼。面后偕叔坤、伯诚侄步行而归。中途遇雨,买伞以行,顺路访琳。又在郎存处少坐。傍晚,怀冰复约隆兴。灯下为六、七弟作《书院赋》一篇,拟唐黄文江《秋色赋》。
十九日晴。诣北岸吊管研琴太叔岳之丧,见太叔岳母兼谒杨氏从母(二伯母董恭人之胞姊)。至天宁寺(堂嫂钦旌节烈余恭人十周年)、崇德寺(张啸圃丈之尊人阴寿)两处应酬。
归寓刘静之师枉别。未刻至致用精舍赴刘淮生、郑禾生两同年之约,中席作字六七联。傍晚,重光复来谈。接景苏丈信。
二十日晴。霜降节。德麟阁大令自乌镇宋见,思缄、重光均过谈。写对联十馀付。午后与诸兄弟侍伯母拍照。偕叔坤往大街买物,因诣岳母处。李经畦自京回,交到大兄书。阅邸抄,兴泉、永道已别简人,不知八叔作何下落,爰电询五伯。
二十一日晴。晨起朗存约长兴早点。归途登废季子庙旁荒阜,高可数丈,全城历历在目。季子为吾常先贤之冠,庙经兵燹焚毁,夷为平地,今承平近四十年,仙佛祠宇以次增缮,而兹庙无议及者,守土吏及邑绅皆与有责焉。在朗存处作竟日手谈。晚,老姨太太设酒肴相饷。
二十二日晴。经宜、恒甫、虞树荪、邵涂生均来谈。午刻赴伯申叔之约。接大兄及采涧信。老姨太太侍伯父三十馀年,襄理家政,劳怨不辞,视余兄弟尤有恩,年五十馀,膝下无一子女,伯母命以柔儿嗣之为孙,从前先妣临殁,曾有遗命,以七弟与老姨太太为子,老姨太太未敢承命。适癸巳七弟得隽侄,余适在家,因申此议,令其孙隽,老姨太太又以正出之男未敢承;柔儿为王姬所出,于事为宜。余亦义不容辞,爰驰函大兄妥商。兹得大兄回书,亦深以为然。此举遂定。
廿三日晴。早诣岳母。饭后写对二十付,腕力为疲。傍晚偕季弟、翊侄步行赴次伯之召,夜深持灯而归。得杭州回电,八叔因日人索虎头山事,坚请开缺也。
廿四日晴。甚热。一日衣冠至各处辞行。傍晚,伯母设酒肴薄饼作饯。次伯、椒舅来送。
廿五日晴。起身赴杭,且至苏州吊蒋氏舅母之丧。上月过苏,舅母病入膏肓,明知势将不起,距今不过一月耳。素书一纸,遽隔音容,殊感悲痛。而外家之家运凋落,尤可太息也。原坐周姓船适在常州,因仍雇之以行,价洋五元。翊侄赴京小试,五、六弟到苏吊丧,均同行。庄思潜、庄思缄、杨永清、史新铭、朗存、吕翰卿、史恒甫皆来送行。巳刻在尊长前叩辞,又叩谒家庙,即下船。张先生(号森疑,名士双。明隽之师也)、杨文照、谢芸孙均来送。午初解维,三十里至横林时,已向暝,因泊焉。
廿六日阴。晨起再过洛社桥侧,有开利寺绰楔镌联云“昔年右军第宅”,桥联亦云“题扇寻右军故宅”,岂题扇桥即系此桥,开利寺基即右军故宅耶?午饭过无锡,风甚逆。向驿索纤夫二名。自西门至南门城脚,败棺累累,平置岸上,风雨摧残,白骨暴露,恻然伤之。
而过客又无能为力,俟入都当与廉惠卿、唐郛郑二君商之,嘱其致函善堂筹款掩埋,了此一重心愿也。夜泊望亭,雨。
廿七日阴,微雨。午刻抵苏,泊舟太子马头,即登岸,在风林馆午餐。吊大舅母。与少甫、墨缘谈。傍晚至萧家巷访三兄,晚酌,王重光适在此,入座畅谈。十点钟赶城而出,仍宿舟中。
廿八日晴。晨起偕六弟、元侄步游盛氏留园。园为刘氏寒碧山庄故址。粤匪窜苏。竟
未毁于兵燹。盛旭翁复扩而大之,玲珑曲折,兼奥如旷如之胜。周览一过,仍回船午饭。至王洗马巷略坐。肩舆至大井巷,赴季文五太叔祖之约。途遇费屺怀,偕行。入内谒见高叔祖母,谈诗不休。席散,仍赶城下船。接常州两次信,内附京信两封。屺怀以所刻影宋本《中兴间气集》及《白氏讽谏》见赠,校刻皆极精。
廿九日晴。收拾行李,分重大、零碎各件,派李升改搭沪轮押至上海,托陆春江方伯在粮署请得护照,以免新关留难。与五、六弟、元侄买小舟渡至胥门洋桥,易马车至青阳地,在青云阁茶憩,万家春番菜,叔元兄、重光均来。重作东。饭后又徜徉衢路,与三兄耗洋一元。四点钟芥航小轮拖带开行(船价、拖价共洋十三元)。过宝带桥,天已向暝。桥凡五十三孔(隶吴江县),长虹跨波,映水如镜,面面皆圆。十一点半钟过嘉兴。
十月初一日阴。七点钟起,问程已到塘栖。即收拾行装。十点钟即抵拱辰桥。此次舟行之速,为自来所未有也。藩署遣轿来接,入武林门,穿满城进署,叩见叔祖母,精神矍铄,耳目聪明,真寿者相也。见五伯兼祝寿。又见五伯母及两弟妇、九妹。晤眉卿、瑾叔两弟。
下榻后乐园中“再到亭”,程公矞采题额。晚侍五伯,谈良久。卧闻窗外风雨声,未知能不阻明日游兴否。(藩署即南宋宰相府,元行中书省,额尚悬二堂。)
初二日晴。晨起偕丁庆臣(佑申。癸巳举人。藩署书启。衡甫同年之弟)、三哥、眉弟、本家缉庭弟、元侄步行出涌金门下船,摇至三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