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梁铨院同年、赵棣威均来谈。赵思召自里来,带到家信一封并件。
二十六日晴。咸安宫新传教习高凌霄(号石芝,四川丁酉举人)来见。午后答拜各客。
傍晚至云龢,赴棣威之约。召十三旦,付清戏价。三鼓始归。余绶屏同年来谈。
二十七日晴。己丑、乙酉在湖广馆团拜。午初前往,昆、廖两师皆到。未刻至湖南馆,赴丁卯、癸巳团拜,少坐仍回湖广馆,夜深始归。
二十八日晴。李香谷来辞行,交去八叔信一封。饭后访佩鹤久谈。申刻赴子蔚之约。
同乡杨伯驹(葆昂)来拜。
二十九日晴。延朱又笏同年为采涧诊疾。济帆来谈。至陈松山前辈处行吊。未刻与大兄在便宜坊合请邵缙云、冯润田、赵棣威、思召,傍晚散。
三月初一日晴。翰林院值日。卯正前往,在西苑门外朝房小坐。辰初事下,乃行。至贵坞樵师处,补祝师母昨日寿。在小合兴号便餐。诣内阁会议军机处具复奏稿。其馀各员阅稿意见相同,即注一奏字,否则单衔另奏。稿中大旨:先用治标办法,以救近年之急。大治之法,则随后分年分款办理。比工师所呈窒碍难行,应无庸议。并请特派大员驻河监工。余未躬历河干,其利害无从悬揣,第画议而退。归路答拜杨伯驹。又至子蔚处贺嫁女之喜,因送妆至顾亚蘧同年处。余绶屏、何承祐、钱新甫三同年约在聚宝堂算结己丑团拜账目,二鼓始归。
初二日晴。甚热,几不能御棉衣。一日在子蔚处帮忙。复至杨味莼同年处道喜。归寓写应酬数件。晚,复在蔚处便饭。接刘嗣伯粤东信并银二十两。
初三日晴。午后赴王聘三同年诗钟之局。三鼓始归。又,笏复来,为采涧诊疾。
初四日晴。闲步诣四哥小谈。共检李氏文藻《南涧杂记》,阅其《琉璃厂书肆记》一篇,系乾隆时情景,与今日大不同矣。记中极言魏鹤山《古今注》为宋儒说经第一善本。因与四哥查汇刻书目,唯《说郛》中有此书。相与向慕良久,当托文绮堂老李为我求之。又答访陶文泉。在岳母处午饭。至炸子桥赴赵芝珊同年诗钟之局,晚席觥筹交错,宾主甚洽。
初五日晴。门人彭用侯大令(锡藩)自江右解饷到京来见。午后至福隆堂,赴马少蘅之约。以余兄弟三人俸米票托韩蔼轩代领。又至天寿堂赴冯润田戏局,八点钟归。文绮堂老李以王尔缉先生(心敬)《丰川全集》来售。先生为李二曲门人,讲学不立门户,皆体验有得之言,亲切透悟,极耐寻绎。因以四金留之。
初六日晴。中丞公忌辰。便衣谒王保之师,面辞聚宝堂局。午后约伟臣、擘菱、文泉、思召、四兄手谈。何丞祐招聚宝,亦辞之。
初七日阴。复奏会议黄河事宜,凡列衔诸员皆呈递膳牌。日出始登车,辰初至西苑门外六项公所少坐。事下各退。书贾提包者,以陈硕士《太乙舟文集》求售,初刻旧本,甚精,以二金得之。出城访王梦湘送行。诗酒流连,情谊正洽,骊歌骤唱,未免怅然。又答拜两客而归。看《太乙舟》文书类、序类两卷。硕士先生为惜抱翁高第弟子,学问文章一宗师说,守之专好之笃,故能卓然有成。可见学问一道,唯专乃精。鄙陋之资,自今益奋,余于古文之学,拟专主惜抱,扩之以曾湘乡,辅之以归、方两家,庶几有轨辙可守。发八叔信,由邮局寄。接汤温丈信:一系去年十二月初所作,一系今年正月杪所作,至二月中始总缄交递。
畅论湘中学术之议,痛心于昔年作俑之学,使论学论治斤斤以圣贤义理为依归。老辈纯朴之风,犹可概见。反复来函者久之。苏臬陆春江廉访(元鼎)来拜,晤谈半刻,近日好官也。
初八日晴。批阅房山课卷。午后偕马少蘅至丰泰照相馆久坐。登楼凭眺,烟树苍茫,为之神旷。归路访子蔚,上灯始归,则岳母在此久候矣。因剃头,偶检阅《困学纪闻》,思古文之学固贵有序,尤贵有物,故根柢最宜培积。鄙人年近四十,精神、目力皆远逊从前,
博览旁搜,万万不暇,唯有就古人已成之书,撷其菁华,益吾智识。虽若近于稗贩,而折衷一是,触类贯通,则亦不无少补,故余于《困学纪闻》、《日知录》二书,窃有专嗜焉。
初九日夜雨,早晴。至大宛试馆团拜,先贤前行礼毕,在龙源楼午饭之后,同至三庆园观剧,少坐而出,在广盛祥买物而归。接浙江德令(恩)来信。
初十日竟日微雨。咸安宫大课,午饭后散。批阅房山课卷。
十一日晴。批阅课卷。傍晚忽不适,夜遂发热。
十二日晴。一日热不退,头昏目倦,静卧而已。效丈生日亦未往祝。陈润甫前辈、徐芷帆同年约福州馆,辞。
十三日晴。延朱幼笏同年来诊。以余脉沉细,舌苔白,口不作渴,谓系伏寒虚热,以桂枝、白芍宣之。岳母枉视。
十四日晴。热仍不退。子蔚来谈,深以服桂枝为不然,而幼笏亦驰柬劝勿服二煎。晚间内热大作,五内如焚,竟夜展侧不成寐。效丈来视予。
十五日晴。改延苏济帆来诊,谓系温热,以凉药大剂滋阴清火。子蔚来视子。连日卧疾,唯以《资治通鉴》消遣,看《梁纪》四、五卷,深服胡注之精。
十六日晴。内热略减,而仍不清。岳母枉视,因下榻。
十七日晴。辛卯科湖广馆团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