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日收粪钱一文,亦行之。其营利如此,而城绥州,筑罗兀城,散青苗钱,所用官钱动以数十百亿计。
刘挚为检正官,介甫将黜富公,挚数谏止之,由是出为御史,富公竟坐夺使相。挚上言:“亳州簿尉典级等,皆坐不散青苗钱被劾,以前宰相所为,岂此曹所能制?”由是簿尉以下特宥之。当是时,挚在台谏中最为敢言者。
知杂邓绾劾奏,富公除汝州,不肯之官,求西京养疾,跋扈不尊诏命。又言:“富公昔与刘沉书求汲引,云:‘愿衔环顾印,以报厚德。’弼昔欲以禽虫事执政,今耻以人臣事陛下,宜付之请室,赐以上刑。”上以其言险讠皮,寝不报。
去岁新堤第四埽先决;顷之,第五埽又决,第四埽水更微。程于嫩滩水上叠塞四水口,自知不测,未几咽凌水盛,第四水口复决。忧惧而卒。
夔路有保塞民捍御蛮寇,其酋领得理词讼,擅决罚,由是大富。州县提辖侵渔不已,其酋不堪命,遂寇略居民。转运使张诜等发兵讨击,诛杀甚众。邓绾上言:“生蛮所以不能为蜀患者,以此民为之藩鄣。今诜等多杀不辜,以为己功,异日蛮必为患。”诜尝事介甫于常州,善遇之,乃命章往体量。还,言:“其酋纵横日久,或刳孕妇,或探人心而食之,诛之甚当。”于是,二漕皆迁官加职。
杨绘改知郑州,仍押出门。
七月二十三日,有旨自今供奉官以下皆免常朝。祖宗时,供奉官等皆取将帅子弟为之,天子择其才者使将命四方,有能办事则稍加进拔,故曰奉朝请,侍廷中,谓之使臣。自后得之者浸多,及今八千人,任使不复如往时,而朝请如故。贫者或徒步泥中,至禁门,赁公服靴笏而入;富者以钱赂阁门,不来,亦不问。其徒甚以为患,故免之。
庆卒之变,密札下经略司,应捉杀到叛卒妻子,并配诸州为奴婢。经略司誊下州牒,漏“捉杀到”三字,知州张靖以为招降者妻子岂可亦从孥戮,再申经略司。经略司令主者陈首下州改正,靖因奏其状而不言已改正。介甫以盐法事恶靖,以为倾险,欲直除水部员外分司。当事请先案实,乃命章制勘,谢景温以文书证明,靖由是得免。
九月初四日,张观文判南京留台。安道素与介甫不善,上初即位,人荐介甫之贤者甚众,上访于安道,安道曰:“是人有虚名而无实用,晋之王夷甫。若果用之,恐败天下风俗。”介甫闻而衔之。故安道以参知政事丁父忧,服除而不复旧位,知陈州,内不自安,故称疾而去。
齐恢温厚长者,而不偏倚。先知审刑,议谋杀人许首事,恢以为不可,守之甚坚,时人称之。
前宣州旌德尉王上殿,除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介甫之子也,进士及第,好高论,父常与之议大政,时人谓之“小圣人”。张仲成曰:“当世荐有经济之方,今抱疾,陛下宜速召对,与论天下事。”故有是命。
郑毅夫提举鸿庆宫。初,介甫恶滕元发,以毅夫为元发党,毅夫自杭移青得疾,一臂不能举,因而罢之。
才元、子容得外官,胜之以故事饯之,和叔、曾布皆不赴。明日,中书送舍人院吏于京府杖之,曰:“何为擅用官钱饯外官?”中书熟状,董毡以明堂恩加光禄大夫、食邑二千户。学士院奏:董毡旧阶特进,食邑二千五百户。上以让中书曰:“非学士院觉举,几为外国笑。”其检正官皆上簿,堂吏皆责降。由是诸检正皆怒责胜之,以不申堂而直奏,罢直院。
诸直讲尽代去,以旧国子监为内舍,武成王庙为外舍,锡庆院为上舍。上舍生百员,内舍倍之,外舍无限员。凡入学者,先就外舍,每春秋考试,合格者升之内舍,内舍升之上舍。上舍若有秀出者,中书覆试除官,且令在学,遇直讲或外州教授有阙则补之。又以朝集院为锡庆院,天圣尼院为朝集院。
席汝明曰:沈辽素为介甫所厚,尝对人窃议新制是非,介甫闻之,立冲替。
熙宁五年正月,有旨令曾布撰诏书付直史馆,进从来所解经义,委太学编次,以教后生。
是月,命皇城司卒七千余人巡察京城,谤议时政者收罪之。
上密谕陕漕张诜,便除所招庆卒。诜既去,谏官张琥言:“既赦而复诛之,何以信后?”上怒,诘琥从何得此语,琥云风闻,又云得之李定,又云得之理大丞沈迈、著作陈大顺,又云得之苏液。液,诜婿也。上怒其语异同,故夺三职,且使鞫问。诜密以语之介甫,欲为三人之地,建言:“若加穷核,密语必布,使降卒反侧,非宜。”乃令陈大顺所言为虚语以诳。定云介甫素善待苏液,尤不欲罪之,乃讽法官驳案,更令沈衡鞫之,归,而衡鞫李德刍,改命祝谘鞫之。德刍亦介甫所左右也。
刘仲通言:上密与张诜谋伐夏,介甫漏之,张琥谏,上怒,推迹所从来。介甫惧,使章语陈大顺引虚,己受其无咎,大顺许诺。己而恐介甫不能庇,乃翻云:“使我去然。”故并付祝谘鞫之。
范百禄言:上怒张琥,疑中书佑之,使密院诘问,既又下台鞫问,辞与密院异同,但令陈大顺独承卤莽,故又使祝谘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