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可以守,而并可以战矣。然此可谓有治法矣,尤不可以无治人也。若使有法无人,则炮台虽固,谁为之守!战船虽坚,谁为之行!枪炮虽利,谁为之用!此士卒之万不可不精练也。夫士卒之精练,亦非甚难事也。若使驾船之人仅募商船所常用者,恐艺虽高而又胆不壮也;战阵之人仅募绿营所常用者,恐习于陆而不习于海也。吾以为战船所用之人,不若尽在水师各营中选择而用之。闻江、浙、闽、广之水师众矣,其间亦多能识风沙、颇精技艺,常出重洋捕盗者;与其置诸旧式海船不能展布其才能,何如从中挑选精锐,使之驾驶铁甲、火轮等船,俾得建立夫功勋!较之新募之人,更有驾轻就熟之效。倘能以募用之资添益其口粮,可免其内顾之忧。是既厚以廪糈,若再加以爵赏,人孰无良,有不感激而奋发报效者乎!其收功,当亦必倍矣。夫法如此其备、器如此其全、人如此其能,而尚畏他人者,未之有也。果能如此,是可以战、可以守,而和亦可以永久而不败。此至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亚圣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者是也。

  管见所陈,未识有当事机否?愿高明教之!

  台湾近事

  香港西报登刊打狗友人于本月初二日寄信云:打狗地方,现仍安堵如平素;若非见有火船悬东洋白旗内之「红日」者不时驶往琅■〈王乔〉,则几忘有东兵于岛内也。查东人员华官交相酌议,依然迄无成论。而华官仍据理责言,示东人以全台土地断不能以一亩让人,兼请其即行撤兵,毋再久驻;而又恐善言无效,因复多方为筹防计。近在台湾西之澎湖海道,已筑垒屯兵;其所以择此处者,盖因船可避风,足以为安泊之屿也。又闻前总办福建制造局之法士名「气革」者,亦往台湾府审察形势,欲出一防御良策。再,海关内之英士白安,经在安平登岸。查此人,曾数年前在津门以西法训练军士者;以故可揆测其来意。又云:官宪谓已自台湾铺设电线至福建一路,以捷达军音。据现在东人之驻琅■〈王乔〉者,皆寂静并无举动。近以其南营为总会之营,兵士皆安居木房营内,整洁可观;自营门筑一路至海滨,沿路植以树木,势如欲久踞也。然而营外概不卫以炮垒,既无兵士新至,且于生番不复加兵。先是,营外偏处不可以安步往来;今则有一道直达海岛,足以备驰驱而无险阻,中将与随员近曾无侍从而经过也。四方邻社之酋长亦不时前来,示以和好敦睦之意。二十九日,台澎道早至打狗,至晚而始驾船往澎湖岛;将自澎湖而换船以赴鸡笼也。盖传闻东人已在岛北有侵犯之事,故有此行耳。

  杭州杂闻(一则)

  前数日,有彗星夜见。杭人好怪,本无端兆,犹且播为谣言;况彗主刀兵之说习闻于耳,有不猜疑而附和哉!近日竟以东洋伐生番之事当之,三五聚谈,殊为可笑。即有以西人「彗星自有躔度、不关灾异」之说告之者,而人之狂瞽如故;此真不可解矣。

  书中外新报「论中国」后

  昨见中外新报论中国举事不能破除成见,往往空有其名而无其实,如军中采办洋枪,仍沿旧式;西人久已唾弃不用,其为人弃而我取耶,抑欲以彼所不用而制其所用欤?近来诸国之新制者,如美之「廉明敦」、英之「摩甸尼」、日耳曼之针枪、法之「萨士钵」,力省而功速,百中而无一失;泰西诸国用以摧坚陷锐,攻强敌、慑□邻,恃之以保境卫民、启疆御侮。中国既有志自强,何不仿而行之耶?且今日之急务,孰有如练兵法、整边防、增水师、制战舰;此四者,皆所以有备而无患者也。各省防兵,当先汰虚额、核实数,毋使以老弱冒充;俾隶麾下者,悉练为精兵。凡前时所用之弓矢、刀矛,悉易以枪炮,毋使其所习非所用、所用非所长。今陆兵操演营规,未闻变通;而所谓洋枪队者,乃不过招募之勇耳。此所未解者,一也。

  沿海疆圉无事之时,亦当保固;逮至仓卒事起,临事讲求,则无及矣。析津为畿辅之咽喉,既已宿重兵、筑防城,以有恃而无恐;而此外如山东、江、浙、闽、粤,无一不当先备也。建炮台、制水雷,讲求精密,不惮工资;惟裕之于平日,乃能用之于临事。今如燕台为东省之险要,上海为苏垣之门户,福州、厦门为全闽之所系,广州、虎门为百粤之所关,俱无重险劲旅以资镇守;一朝有事,弱于藩篱。此所未解者,二也。

  各省设立水师之处,类□以海防、江防为重。即如粤省水师,向者已不下四、五万;而去其虚伍计之,不及其半。汰其冗滥、补其精锐,要令毋恃虚声以收实效。夫所谓水师者,皆能驾坚舰、涉洪涛以巡哨海疆,作为干城;故不如并岸上之水师,而尽为船上之水师。其次,则在练兵、养兵。盖无其节制,虽有船炮,犹无有也;无其养赡,虽欲效其选练,亦不能也。赡之厚,故选之精;练之勤,故御之整。今欲选兵、练兵,先筹养兵。即以裁并老弱冒充之饷,以倍给壮强;使彼具兼人之食,而后得兼人之勇。顾欲练水师,不能舍船炮而空谈韬略;欲修武备,不能舍船炮而专重弓马。今各省水师其所演练揣摩者,一切仍循旧例,不知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