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至论我东洋征台之事,何无稽之甚矣也!

  夫生番之害我民,前后无算;其尤彰明较著者,前年残杀吾属岛八重山岛之民五十四民矣。其后四名,亦被夺掠。凡人之遭风而漂流也,恐救之尚不及;而彼生番者乘人之难而为盗、为贼,加之惨毒,残忍无所不到也。呜呼!其罪恶贯盈,有可赦之法乎?华官既知之而不理之,曰:『是度外之民,度外置而不问也』。故去年我朝副岛大臣之在北京也,与总理衙门王大臣等议及之;王大臣等议定曰:『台湾生番之罪,一委任之东朝处分,不肯支吾也』。夫两大臣有约,既如此得其许允,是以重之泰山,而奉之以出生番问罪之师,于理为至当矣;又何不可乎!窃我东朝征台之役,全与中华议而行之也。吾国岂敢猥动干戈,而失中华之和交,则反万国之公法乎?今两国之相交已非一朝,譬之如唇齿然也。而论者曰:『是东洋间隙也,是东洋侵吾属地也』。何不察其实,而妄论此事乎!顾流言以动人心、谗说以惑君臣,或欲破两国交和之道,抑难矣。闻现在柳原大臣已与潘钦使、沈道台等于此屡次面商,相共尽欢;又与总理衙门公文往复,顾应两国辑睦之事耳。但中华大巨选贤任才,使各得其职;岂信流言谗说而变和交,又废前议之重事乎?

  五月二十日(公历七月初三日——即礼拜五)

  台湾近势

  自东人涉履台湾以来,其先后各情,本馆曾已陆续登录,皆藉西人传述;而西人又不通于华语及日本之言,则其传述或不免有失确处。本馆居心务求其实,纤细不遗;是以于月前曾经特派华友径赴台湾战场,以记述诸事;一俟覆音邮至,则或能少补先时之所述,而军情当更得详确焉。

  兹姑就各日报所得之耗,以总核近日台湾之势。盖东兵多寡,传者不一;大抵约有四千人,其内为兵者则三千五百名而已。各生番以其器艺之精、训练之善,自觉不克与之敌,故少有不求和者;惟白党一大社并别有数小社,势若不共戴天。此东人所特与为雠,若不灭此而不可朝食焉。夫白党境内最强极众之社,既与东兵相角而不敌,且复为敌所乘;则惟有弃村墟、舍庐室而退入深山之巢窟,静以待时矣。于是乎通岛生番之各旷地,皆为东人蹂躏;且分驻小营以联络声势,为镇守计。又设法将山内强悍之番人,皆渐次以归服。然则其雠人经两次败绩,焚其乡、戮其众,使余党或皆饥饿于山内;在东人已可谓大示惩戒,而又复何求乎?乃不顾即撤兵,竟盖造房屋而分设大营以扼守、发回战舰而出示以该地为东洋所属下;既与各生番结约,又于华村民议和。且更于国内复召募兵丁,每日操练,以加威于我国;则观于此,东人侵据之谋业已告成,且又蚕食我中国王化之属也。

  东人在台湾之势如是;既据其地,犹称欲与中国商议立约。其欲立何约?盖不问而可知矣。所以中国民人念及此事,无不义愤塞胸,将图一战。然「兵凶战危」,古人所戒;今之当事者既不加责言,而反视为缓图,是实从权之道也。盖既不能保万全无失,则莫若暂为容忍。今日东兵自守于台湾,即至后日亦仍不过在台湾耳;即稍延缓,亦何妨碍!夫东人在台湾,我国业经示戒;则我国与立定疆之约,又何为乎?若不立约,而东人犹或越境以鄙远,则众邻国当共不平而必思所以止之也。

  然在闾阎所望于上者,惟于整备后务,必实心以集事;水师事务,尤宜精益求精。若陆军,与其用多而不精者,徒糜饷糈;不如少而精者之为得也。且不可以躁急,盖勇于前者、怯于后,恐少缓而即生懈怠也。

  五月二十三日(公历七月初六日——即礼拜一)

  横滨消息

  东洋横滨西字报云:东洋之意,以为若挑动中国使其迫而交战,诚非计之得也。揆之东洋嗣后之行为,则该报其能侦得东洋之确意欤!

  西字报译登总署移文

  东洋西字日报将中国总理衙门于本年三月二十六日所移日本外务大臣之文,已译录于报内。其大意谓:曾经东洋使臣琐意西马说及台湾生番犷悍不驯,东洋欲发员往彼以示惩儆,在华人务须善待东民;并无言及兴师与战之事。生番虽置诸王化之外,而其地究为中国所管辖也。今讶闻东人秣马厉兵以征生番;果有其事,何以不先为商议乎?按此书于论台湾一役,甚为重要;本馆当于明日全行翻译,以呈众览。惟所奇者,此系总理衙门初次之文,东人所佯为未接到者也。今西报既已录及,将东人其又何以借口欤?

  东洋统带奏请增兵

  日本京都相传:统带台湾之日本将军申奏于朝,请添发兵士五千人至台。盖以华兵陆续而至,欲为防御计也。

  台湾续信

  东兵之屯台湾,番众退入深山,已列前报。今得悉番众弃村社而退入山路之际,凡于要路之树木,尽行砍倒,以绝进出;计倒树之处,约有二、三里之遥。内外既隔,且鸟道崎岖,万难迂绕;番众亦巧矣哉!并悉所倒之树,俱大可数围,系年久之紫檀、花梨等木。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