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致京一电报云:北京总理衙门其所致书于东洋外务衙门内,固明言总理衙门前日与本国使臣琐意西马曾云「生番皆王化所未及,其人既系自主,则其地与中国自不相统辖;东洋自行惩办,中国亦无所问也」。今得此文,则前疑概可冰释瓦解矣。愚按此言,似与理欠合。盖总理衙门之文,何故而由长崎电报以达东洋之京都耶?岂总理衙门所寄之文,其在长崎先行拆阅欤?夫中国总署所致之书,词在闾阎内,固所未悉;然以常理揆之,知所传之臆造,不辨而明。盖中国既声称生番为自主之类,在中国之化外;而又欲东洋即行撤兵,毋许久驻。其自相矛盾焉甚矣!当不其然。

  台湾友人邮传

  有从军于台湾之友致书于长崎西字日报,记述东兵近事。本馆姑择译数端,以备披阅。先是,东兵抵琅■〈王乔〉时,土人甚为和睦,甘心将地约万亩售与东兵,以为屯营之所。随后东人下令分三路以进兵,定于五月十八日晚或十九日晨在某处会合。当出兵之日,下雨如注,河水涨溢;济渡之处,殊形险阻。有三人方渡河,适河内有巨石为水力冲倒,乱流而下;一人竟问诸水滨,其二者幸获拯起。所有大炮、弹药、糈粮,亦至难于济运。然兵士不慑险、不畏劳,惟思勤王报国而已。所经各处山谷溪涧,崎岖难行;路见牛豕颇多,地亦多种以番薯。东兵以鎗打牛,又掘番薯以充腹。路遇生番,俱在茂林密菁之间埋伏;然人数稀少,不甚为敌也。迨至白党之地,则生番已尽窜逃;惟见空村而已。东兵遂将房屋焚毁,且获一小女子年约十一岁云。

  又,长崎新报云:初二日及初五日,有两船自台湾载病士而回。并有所获生番女子,深目扁鼻,颧骨高耸;今暂留海关内。东人相待殊厚,且给以玩物多枚。并述获有一老妪;然老妪殊解事,已乘机而远扬已。

  打狗地方信息

  十二日,福建西字报云:打狗于初八日见东兵百端作远计,以自坚立于台湾。于营之四围悬示谕民曰:尔等今在东洋属地,仰尔等须皆诚心归服我东辖也。又使用熟番多人以起盖兵房云。

  五月十八日(公历七月初一日)——即礼拜二)

  京师津沽近事

  通闻馆新报云:上海新来一西友,报称北京及津门凡官场之内,相传中国朝廷接到沈钦使奏折请即购铁甲船二艘,业经已从其议,藉电线令在欧罗巴即行购买矣。又称经李爵相托一西员颁告各西人:于昔日曾为中朝领兵者须即预备,或将再为延请而从事于军也。且从前中使至欧罗巴各国之西人名「白安」者,现偕华官十员附船前赴福州赞商大局云。

  新科进士授职单(节取)

  一甲进士………陈望增,着以内阁中书用;……蔡德芳,着交吏部掣签分发各省以知县即用。……余着归班铨选。

  五月十九日(公历七月初二日——即礼拜四)

  台湾近信

  「字林信报」云:兹友人于本月初七日自打狗仔致书来沪,其所传述亦足以补前报之所未及也。据云:日来因天气炎热,且东人已将白党番社内之最悍者攻溃败去,现故暂为息战,移驻重兵于琅■〈王乔〉之东;在岛之对面仍屯留兵士三千人,在琅■〈王乔〉而又分屯哨兵于岛内各处。自琅■〈王乔〉北三十里起,则声势联络,通岛相应,行事甚有法度。至于穷追白党社未免旷延时日,然亦仍在用法以图渐进也。今番众诸社皆请和,即中国所属之乡村--有数处亦请东人代为保护。至于华官之事,近来华兵已陆续而至,皆附本地船或火轮船以赴台湾者也;并军器、弹药不少。相传官兵今在岛内者,不下二万人。前往长河剿贼安民之三、四千兵,尚未至台郡;盖于彼田稻稔熟,欲乘机收获也。福建所来之兵,执洋鎗者一半、执中国之火鎗者亦一半;台湾士兵所执,则不过标箭而已。迩来台湾府有中国兵船三艘,其一名「安浪」;相传船上皆置有「革勒白」大炮云。

  台郡风闻

  日本近有兵舶及官弁来沪,本馆已列诸前报。兹悉赤松少将等已于十六日四点钟答拜道宪,相见时彼此俱语言款洽,谦尊而光;惟于台郡军情,则皆未道及。盖往来酬酢,本非酌议军务时耳。又风闻该船上之东人传曰:东洋与生番交战,实祗二次;生番力莫能支,退入深山。东兵即将在外之村社焚毁殆尽,留营扼守。自通事议和后,水师皆已撤回;惟留陆军三、四千人,亦并无铁甲船在台云。本馆以为无铁甲船之说,恐非真确;盖前日西字日报明言其有铁甲船在台湾也。大抵东洋之人最好诡秘,故特播此谣传以怠缓我中国之军心,未可知也。抑台湾海面夙称险要,近岸之处常多暗礁,至夏时则旋风更甚,一或相遇,则无论巨舰艨艟,必遭倾覆;今东洋人或畏此风信,故暂将水师撤归,而仅留陆队驻札欤!然在凤山县出示安民,则竟非伐生番而与中国之属地为难也?呜呼!其谋不已显然可见哉!

  来稿(东洋杞忧生草)

  余之客于沪上也久矣,每读贵馆「申报」,称之不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