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备载。以区区东洋一国,而其整顿水师、广购巨舰、勤求兵制至于如此之认真,如此之不遗余力;而中国之水师较日本反有瞠乎若后之势,不亦异乎!

  夫以中国此时讲求水师不下二十余年,惟日孜孜,亦若不遑自逸。然所有兵船,用以拖带大员座船及载兵之用,则亦觉其扬威耀武;若以与泰西各国之兵船相较,则殊有不能相提并论者矣。近来中国李丹崖星使在德国定造铁甲船两艘,曰「定远」、曰「镇远」;其船大小、轻重、式样,均已胪列于报。「定远」船早已竣工,即可驶之回华;「镇远」船亦既下水。此二船底有多格,船身坚固高大,可以用于海洋;惟驾驶诸人,尚多未适于用。盖用西人驾驶,则设或与他国交兵,西人当守局外之例,辞职以去;若用华人驾驶,则又虑未能操刀而使之割,其伤实多。有美锦而使学者制焉,不亦可惜之甚耶!

  当此法、越构兵,中国既不能置身事外,其势不能不预备海防;兵船尤关紧要。窃谓中国苟能如日本认真整顿,则船坚炮利,不难所向无前;法人而欲截取中国之船,中国亦可截取法国之船,何必更怀畏葸以受法人之侮也乎!余论及此,适有西友见之;谓余曰:『中国之船,非不多也、非不坚也、非不大也,但苦余船而无用此船者;此则中国之所短耳。假如兵船或铁甲船一艘船中,诸人各司其事,司机器者专理机器、司炮者专司放炮、司驾驶者专驾驶,事不可以相混、人不可以相争;约计每船必须用人数百名,而后可以调遣。登陆之兵,尚不在此数。今中国虽有兵船,而一船不过用人数十;顾驾驶则不能更顾放炮、顾放炮则不能再顾机器。大都船上一炮,须二十人守之;一船必有数炮。今乃全船止有数十人,则安得不患人之不敷用!以偌大兵船而致患人不敷用,则一遇敌军,其有不为所截夺者哉!中国之所虑者,惟此为最重。盖无船,尚不足患;有船而以资敌,乃深足患也。以中国之地广人稠,安有不敷之理!要在平时先为教育,储材待用;一船需人若干用之裕如、十船而需人若干用之裕如,推而至于数十船、数百船皆用之裕如,则一船即得一船之用,又何敌人之足畏!以之守则固,以之战则克;以之截阻敌船,则并可以收敌船之用。泰西各国之所以称强者,在此;日本此时之雄视海内者,亦以此。中国而苟图自强,其可不致力于兵船,且留意于用船之人也哉』!余曰:『然;斯言实切中中国之窾要』。当此中、法兵端将开,水师之所关甚大;及今而急为之计,尚可为桑榆之收。请以斯言贡之当轴诸公,可乎?
 
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十三

  光绪十三年(丁亥)

  水线达闽

  利权独揽

  淡水邮筒

  本馆接奉电音

  厦门茶讯

  台事纪要

  四月初八日(公历四月三十日——礼拜六)

  水线达闽

  台湾水、陆电线刻已动工,闻刘省帅与包办之英、德商人定该,于本年四月内一律完工。淡水之水电线,则径达福州省城,并不接至厦门;凡厦门有事电传,则由福省转达。此后海中孤岛传递音信,亦可捷于影响;较之从前之动多睽隔者,岂可同日语哉!

  利权独揽

  淡水茶市日旺,往来茶货、人客络绎不绝,得忌利士公司之轮船往返台、厦、香、汕各埠,独擅其利。去岁商务局雇船与争,皆致失利;而得忌利士亦多亏折。今年仅该公司之「海龙」、「福建」、「科么沙」三船载客往来,利权更大。近日闻有发记洋行有代某行经理船只来厦专赴台、厦一路,与得忌利士船争利;又闻刘省帅仍拟雇船来往台、厦、香、汕四埠,复设商务局交张叔和观察经办。得忌利士公司恐利权被其所□,遂邀集闽厦茶栈商人该立合同,订以三年为期:凡有茶叶,统归得忌利士公司轮船载运;每件二五箱茶仅收水脚洋银一角,茶箱板每件水脚五分,铅锡、纸料每担水脚一角;不准配装别家轮船过台,茶叶不准配装别船来厦。如茶栈将茶货交别家轮舟载运者,即照所装箱件之水脚银补出罚偿得忌利士公司。至茶帮人客搭船往来船价,定以每年自二月初一日为始、至三月底为止,秋季茶叶收市自九月初一日为始、至十月底止,每人船价仅收洋银二元;至四月初一日及十一月初一日起,凡搭该公司之船往来台、厦者,每人收船价洋银四元。业经旗昌洋行代得忌利士公司与厦门各茶栈订立合同,签名禀由领事官签字、加盖关防,不能违约。说者谓从前厦门欲与该公司该让茶叶每箱减收五分水脚银,该公司不允;今因恐有别家轮船来厦争利,始肯减去五分,每箱收银一角,铅锡、箱板均照减。嗣后各茶客所装茶货水脚既已大减,利息自可加厚,生意谅能兴旺。而该公司茶栈该定包载全台、阖厦茶货水脚虽已减收,然利权实大。况订以三年为期,不能与别人该约装载;即使装载别人之船,该公司亦要照所装件数向该茶栈收还水脚,更为一网打尽。然则商务局与发记洋行两家可以及早另筹善策,不必雇船来厦与彼争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