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大员专办通商事宜,而必出于改乎!至于派差一事,或者因通商之后日本商民聚处必多,恐土人性情不类,致成隔阂之势,故设差馆以保护其民,藉以自卫;然究有似反客为主之势!且孤岛空悬、四面皆海,地土瘠薄、民力凋疲,日人通商于此,土人或仰息焉;苟日人不欺凌其民,琉球之人皆得安堵无患,而又何所用其保护乎!是二端者,皆日人得寸得尺之计,而琉球所不能不从者也。官制变更,不啻日人之建置之黜陟之权,朝廷不与;则自后众官日惟以失欢于日人,遭其罢斥为虑,靡不竭诚事日人。而民间且感其保护之恩,倾心向之。然则上而庶司、下而百姓,皆日国之腹心手足矣;所孤立而无助者惟其君也,岂不有社稷之忧哉!

  前者闻高丽以咨文达中国请示而行,而中国辞以不遑代谋;今日人竟有此举,则琉球或请于中期亦将置之不顾,其无援可知矣。然而「字小」之道,固不若是也。倘以交欢日本之故而自弃与国以媚之,虽中国政尚宽大,其无乃示人以无能乎!

  正月十八日(公历二月初八日——即礼拜六)

  类译日本新闻纸论琉球事

  琉球法司官上荷兰公使一禀,本报早经登录。兹闻日本各新闻纸该论纷纭,有以此禀为中国下第秀才所作者,又有以为下等官吏受贿而代笔者;且谓禀中字句全系中国官场习气,一望而知出于华人之手也。

  又有论者,竟谓琉球乃日本之裔,言语、服饰无不相同。其属于日本,本其素志;而日本亦覆之、翼之不遗余力,琉球人受日本之恩如山如海。前年琉球人船只漂至台湾为生番屠害,日本政府费不赀之粮饷代彼报仇;不料至今日而琉球不思报本,反怨日本,追慕中国。我日本政府务宜将琉球与中国之交永远割绝,不至他日再为辫发之人从中唆作无由之禀遍呈各公使,有坏日本政府声名也。又谓:现在中国内乱未靖,日本大可乘此机会,将琉球主废去,将该国归我政府。又曰:琉球宜归附我朝;若琉球人有何负气申触之语,日廷已着鹿儿岛县令以后时时奏闻。盖鹿儿岛县即萨摩藩,今改县。……又曰:宜废琉球藩为琉球县,选才大而能干者一人为琉球县知县,以期得力。又曰:此次事件非〔寻〕常可比,故鹿儿岛县令已有奏定章程;今特派松田大书〔记〕官押遣琉球官吏归藩,随废藩置县外,与琉球藩王约会三事:一、将藩王世子入质东京;二、禁其朝贡清国;三、年号、历朔依奉日本。此三事若能尽行依该,则琉球唾手可得也。又曰:琉球人顽愚孤陋,防其与中国私谋,今宜先将琉球与中国交谊之事一概禁绝;日本乃施以厚恩,缓缓教导。再将日本人在琉球者无论官民召回东京,问其在彼实在情形;若久在彼国诸事熟悉、言语通达,可即使为彼国官吏——官之大小,量才选用。又曰:松田君此行办理若成,实为我国之幸也!审若是,则日本恃强侵占,实贸已显有明征。

  本馆今又接横滨友人来信云:日本自将琉球据为己属,改中山王为藩王,赐邸于东京,俾琉球官吏居住。然琉球外貌虽依顺,心实不甘;故客岁十二月间,日本米加度派松田大书记官附「□岛」战舰押令归国,数其在东□屡生事端,与清国公使私相来往及私上书于各国公使怨及日本之罪也。

  大臣染疾

  前署福建巡抚船政大臣吴公赞诚,刻下政躬染恙,颇极沉重云。

  正月二十一日(公历二月十一日——即礼拜二)

  书日本新闻纸各论后

  前日因日本派员赴琉球与国王面商机务,内传闻二事:一为更定其国中官制;一为多设差馆,派差代为保护琉民。窃疑日本与琉球如但立约通商,何以出此二举!故着一论,以明日本之居心正在欲有其国,是以如此要约也。此不过鄙人管见所及,拟该以为言。乃昨日见日本新报该论纷纭,果然不出鄙人意外。虽其言人人殊,有尚近理者、有全恃势力以藐玩人者,更有无知而妄该者。然大要,举其国之君若臣与民无不以臣服琉球为荣,亦无不以夷灭琉球为武;故新闻纸之该论如斯也。

  夫琉球之臣事中朝,自前代已然。通贡献、奉正朔,其国虽小,亦有史册可稽;何能以日人自夸大之言为据,谓本系东瀛藩属乎!中朝柔远字小,以其海外孤臣久矢不贰,特免朝觐;惟岁时贡方物,则遣陪臣一、二员恭赍以进。平常有遭风难民漂浮海面则救之,优给饩粮、修理船只,送之回国。其嗣君新立,中朝遣正、副使册封之为中山王而已。此外,□无往来。日本从旁窥之,因其与中国踪迹疏远,遂启觊觎之心;始则代为兴师问台湾生番惨杀难民之罪以媚之,继则以该和通好诱之,而终则劝其不贡本朝、改辙向东、当为覆庇以胁之。乃琉球逐事□从;惟与中国绝,则非其所愿,故尚迟疑未决。盖日人不仅欲臣服琉球也,有中国通贡、通使之事不能惟其□欲为,是以力劝其与中国绝而后得而图之。讵意琉球亦明知日人之奸,苟绝中国,必受大患;故不敢从也。然日人亦自此愈恨琉球,将使其必不能不□中国矣。其君臣相谋于朝,故□士民相论于野,而因而有此